令公站在城楼上,指挥宋军士兵各执火箭,在执盾士兵的掩护下,站在两面城墙的边缘。辽军将云梯搭上了城墙,争先恐后往上攀爬。

六郎摘下了铁臂弓,抽出了一支火箭,等待令公的号令。令公一挥手,六郎从火把上将火箭点燃,对准一架云梯射了出去,那箭像一点流星,准确无误地钉在云梯的边梆上,燃烧起来。守城的士兵将火箭一齐射向云梯,顿时云梯尽皆起火焚烧,辽国士兵呛天喊地跌下云城去。城上弓弩齐发,射退城下的辽兵,辽兵死伤无数,纷纷后退。

辽军休息了两个时辰,又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击,这次他们用的是撞车,数十台撞车,在弓箭的掩护之下,撞向城墙。

七郎举起一个石碇,那石碇有百十斤重,石碇上系着一根绳索,绳索一端系在城墙上的巨石条上,七郎对准一个撞车,掷了过去,将那撞车打得粉碎,七郎用力将石碇提了上来,又对着另一个撞车掷过去。数十个身强体壮的士兵,两人一组,如法炮制,用飞碇击打撞车,将数十辆撞车俱皆击毁。

辽军见撞车无济于事,当日收兵,留下了上千具尸体在雁门城下。城墙上的木板上插满了箭只,也有些宋兵中箭的,令令人将他们扶下去疗伤。

夜晚,六郎随着令公攀上了雁门山顶,往下观看辽营,只见山谷里,一片灯火,绵延十数里。

他们正看时,几处围墙处,发生了战斗声。有兵士来报,辽军乘着夜色,派了十几支小队,想突袭上关。令公吩咐众将小心守关,调集士兵增援被攻击点。辽军见宋军防守严密,试着攻打了一阵,就退却了。

六郎向令公献策道:“乘敌军疲惫,我军夜袭之。”

令公思索了一会,同意了。令公嘱咐了六郎几句。于是六郎带着陈林、柴干和二百名士兵,携带着绳索、火具,攀援而下。

天上有一轮弯月,山石雾气弥漫。六郎他们把绳索系在腰间,攀木挂树,鱼贯而下。带刺的荆棘划破衣袍,尖锐的岩石磨破手指,大家全然不顾。

忽然哗啦啦一声响,一块石块翻滚到山谷里。原来陈林踩着了一个松动的石块。大家心里一紧,停止了行动,挂在岩壁上,一动不动。听了听没有异样声响,辽军并没有觉察,他们继续下行。

六郎一行人下到山谷。六郎将大家分为十组,分头摸近敌人的营帐,纵火点燃营帐,十个营帐起火,霎那间火光冲光。辽军一片嘈杂,纷纷起来救火。令公见到火光,领着七郎杀将出来,与辽军一片混战。

令公领着七郎杀了一阵,见辽军并未大乱,于是引军而回。六郎和陈林、柴干等人,趁辽军救火迎战之际,攀援上山,回到关上。

六郎见了令公。令公叹道:“耶律邪沙是辽国名将,他是大宋的宿敌,我和他交手多次,此人领兵有方,临危不乱,实是我的敌手。”

次日,辽军又来攻城。这次他们用的是投石器。雁门关城墙坚厚,投石一时损毁有限。只是那不时飞上城头的硕大的石块,总是让人心里不爽。

城下是蜂涌的辽军,他们曾经杀死了三个哥哥,七郎满腹仇恨和怒火,一心想出城厮杀,报仇雪恨,都被令公喝止了。七郎在关内焦躁地驰来奔去。

雁门关下辽攻我守,有点像《公输》,耶律邪沙九设攻城之机变,令令九拒之。然而战争的本质是杀人,辽军在雁门关下留下成堆的尸体,雁门关上的宋军也在不断地伤亡。

令公的脸色严峻起来。六郎心里直打鼓。耶律邪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又有足够的耐性,他一直在寻找雁门关的弱点。雁门关外,是大辽的草原,辽军补给充裕,后援随时可到。此次辽军是有备而来,动用十万大军,志在必得。

令公曾告诉六郎,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关隘总有被打破的一刻。当年郝昭守陈仓,守了一月有余,终是被诸葛亮打破,还有哥舒翰守潼关,终为安?山所擒。如果雁门关打破,中原的大门就被打开,辽军可以直下大原,直挺中原,开封危也。

在雁门关,宋军和辽军相持了半个月,辽军依然不紧不徐地攻城,他们打得极有耐心,这不像辽军以往的风格。以前的辽军,遇到城池,能攻则攻之,不能攻则绕道而行。看来辽军是铁了心要打破雁门关。

令公一边鼓舞士兵,一边思索着计策。令公和六郎商量过不下十条策略,但都苦于兵力不足,只好作罢。

这一日,令公和六郎正在商议对策,军士来报,三关大帅潘美率五千士兵来援。令公听后大喜,急忙领着众将出来迎接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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