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 但是林景砚知道,白衣肯定和那些长老们说了实情,封侯和段舒两人被小惩大诫了一下,都没敢吭声。 傅三寸后来问过她:“凶手到底是谁?” 然后,她想起黑衣人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这天下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敢说出这种话,想必……只有她手下的人了吧。 千刑者,寄意寒。 所以凶手是合欢宗?或者是和千刑者交好的魇山少主帝九? 总之此事若没有妥善解决,死的是几个弟子,乱的却是整个天衍宗,所以得益的是魔教,设计布置这一切的也肯定是魔教。 算了,不想了,这些事自有大本事的人去想解决,她才是个炼气三层的小人物,能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灵药园子就不错了! 这之后,傅三寸好看了,也没有人欺负她了,百里峰又归和她们关系好的西门折剑管,所以林景砚难得过了几天没有人打扰的日子。 自从被带进这天衍仙山,别人都每天盼着能够修炼。她的起点比别人近,眼下她却无心修炼。 那日见过陈青槐以后,她每天都在想报仇的事情,是不是也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既能报仇又能全身而退。 那个陈青槐是灵剑峰的长老,可她不擅长的就是剑法,就比如玩游戏,她喜欢玩手长的弓手和法师。她总觉得近战不安全,攻击再高奶不了血,白搭。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怕痛,怕流血。 现在她虽然百毒不侵,轻易不会痛,可是一种叫做“童年阴影”的东西,是很难克服的。 所以,到底去自己擅长的灵药峰,还是离仇人最近但是很可能学不到任何东西的灵剑峰? 还要考虑考虑…… 过了几天,从别的峰传来大师兄要带人讨伐魔宗,抢回各门派弟子的消息。 林景砚想,好在毒神谷最近在忙师父的丧事,没有参与这件事,所以必不会搅入这场纷争,也能令她安心些。 至于帝九和白衣谁更强些? 听说以前帝九输给过白衣,但是在她看来,白衣为人耿直,心眼不如帝九多,说不定这次要吃亏。 不过,她也不是太担心,虽然白衣不及她聪明,但是听说他执行这类任务很多次了,有的是经验。 另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世界也有追星。 这白衣人还没走,百里峰上就是一簇簇的等着送行的迷妹。 后来数百人御剑飞过百里峰,速度之快前后不过一瞬,除了飞剑的尾气,啥也没见着,一群人不免有些失望。 林景砚受西门折剑所托,在迷妹群里给她们打气:“没事的,等我们引气入体,修炼成功,想什么时候见大师兄,就什么时候见!说不定,还能得到大师兄的指点,一步登天。” 正说着,忽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冷哼。 林景砚循声找了好久才看见,被人簇拥在中间的,身材略瘦小的魏家小姐魏小邪。 只见这魏小邪,虽然身材矮小了些,但是气势和声音都不小:“我发现你们这些女人,自我感觉都很良好?大师兄是什么人?那是天!你们呢?泥土都不是!还在这魂不守舍,想入非非。长得丑就算了,想的也太美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最多的就是落在林景砚的身上,她想不对号入座都难。 谁都以为她会翻脸怼回去,没想到她笑的比先前更热情:“是是是,我们哪有魏小姐清高能干?都散了吧,好好寻道修炼。” 魏小邪都傻眼了,她本来就是闲的无聊怼人玩的,以往都能骗到几个较真的傻大姐跟她没完没了的理论,她高兴就怼,不高兴就让人打。反正她是魏家小姐,哪怕她没有修为,但是“姓魏”就能做成许多事。 哪晓得碰上林景砚,就被这么轻易化解了? 阿萍说这个女人能勾引大师兄,果然不好对付。 见林景砚拉着傅三寸要走,魏小邪赶紧出声想要叫住她:“那个狐狸精!你别走!” 她手指着林景砚,她身边的人都为此哄笑成一片,但是林景砚紧紧按住傅三寸,飞快地走了。 回到宿舍,傅三寸不服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着她?” “三寸你冷静些嘛,”林景砚不以为意地安抚她道,“西门师兄最近是不是抓了只小猴子来玩?” “是!眼睛很有灵气,上蹿下跳的,没有一刻安宁的。”说起小动物,傅三寸显然兴奋了些。 林景砚继续说道:“如果小猴子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 傅三寸蹙眉想了想:“会!它太没良心了,我对它那么好,什么好吃的都分给它一半,它居然咬我!太过分了!哎,景砚你怎么走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对不起,是我举错例子了!”林景砚的心在流泪。 可以想象傅三寸幼年的遭遇可能比她更悲惨,但是她还像小动物一样干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会害人。 但是她就不同了,前世看过无数宫斗大戏总裁小说甚至自己也写过绕七绕八的宅斗文,各种心机信手捏来。重生现世,为生存所迫,所有以前捏造的假的东西,都被她实践运用。她已经被自己逼的,什么时候是真的自己,什么时候在演都不知道了。 这样的她跟单纯的傅三寸,其实是有代沟的。 所以她放弃了惯用的举例比喻,直接给傅三寸讲道理:“当一个蠢货在你耳朵一直说你不想听的东西的时候,你就回她,‘嗯嗯,你说的对’,她就很难再继续了。你闭上嘴!别跟我说这几个字,我怕了你了。我跟你说然后,当鉴定完一个人是真的蠢货,他说的所有话,都是放屁。比如魏小邪,你看见她是在骂我,其实她是哗众取宠,在找存在感,我只要不按套路反着出牌,她马上蒙圈。” “魏小邪是魏家的人,她不需要找存在感吧?很多人都喜欢跟着她。”傅三寸说道。 “内心急于表现的人,才会故意踩低别人,以此衬托自己。” 林景砚之前听说过魏小邪,是魏家不得宠的一个小女儿,和封侯不同,封侯的背后是有支持的,但是她,只有一个姓。 不难想,撑起她整个人格的,大概是极度的自卑。 这些话,她没有同傅三寸讲,而是想,以后尽量还是躲着魏小邪吧,不想同她为难。 这段小插曲过后,林景砚又咸鱼了一个月。 万众瞩目的白衣回来了。 舟即墨也回来了。 曲卿酒也回来了! 怕什么来什么…… 其实也不是怕曲卿酒,而只是怕麻烦。 而当万千迷妹追上白衣的身影时,这才发现,他的剑上,还有一个人。 眉眼温婉,清秀丽人,身穿高阶的凌霜纱衣,纯白高洁,纤尘不染,与白衣师兄站在一起,真真一对璧人。 那人正是与林景砚失散一月有余的曲卿酒。 看来她一路上都没有脱下过凌霜纱衣,被这件宝贝养得越来越美了。林景砚啧啧叹道,希望你以后也千万不要脱下来。 白衣将曲卿酒送到百里峰就准备走了,忽然见到人群中的林景砚,微笑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等林景砚有反应,站在她身边的几个迷妹幸福得晕倒了,她和傅三寸好不容易才扶住了一些。 一阵骚乱,曲卿酒便也看到了她,径直走了过来,亲热地问道:“景砚,你竟然比我们先到?” “运气好,张长老正好路过。”林景砚不想与她多谈。她高调地和白衣同乘一剑,犯了众怒,还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相认,这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吗? “哦,景砚,你怎么好像胖了,在这过的怎么样?”曲卿酒好像一点没察觉到她的疏离,反而越聊越起劲,“这是什么衣服,料子好差。” 听到这一句,林景砚终于忍无可忍了:“打住,曲卿酒,如果不是拜入同一宗门,我们之前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蓬。我看你可怜,把家人给我的法衣让给你穿,你不还就算了,当着未来师姐妹的面,如此贬低我,这又是何苦?你太令我失望了。” 林景砚一脸失望难过地转身离开,傅三寸瞪了曲卿酒一眼就跟上去安慰她。 留下曲卿酒,被人好一顿指点。 不远处一直在看着这边的白衣,没有去帮曲卿酒,直接回执事堂了。 走到没有人的角落,本来应该伤心难过的林景砚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傅三寸都懵了。 林景砚一边笑,一边也不忘言传声教:“三寸,我告诉你,这一招叫做卖惨,很多时候都可以用。哎,我估计她都忘了,那衣服是我借给她的。我看起来应该很精明才对啊,为什么她老把我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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