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小院蝶影明媚,紫黛蝶、藕粉蝶、银装蝶,各式各样不同颜色的美丽之物,飘荡在屋内屋外各处。

蝶娘不知从何安慰姜从,无法控制情绪失常,波涛起伏是一时的宽慰解决不了的。

“可是......这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脱力的瘫坐至床榻,扶着额、撑着膝。

她知晓,这一切都缘于那个在幕布背后之人。他的真实目的无从得知,可他居然已经渗入到如此地步。

渗入到,莫邬二人争夺府衙,放弃府衙,都是一场阴谋诡计。

蝶娘靠来坐下,纤手搂上她,摩挲起姜从的肩膀身躯。

姜从欲哭无泪,气息起伏大。她不知如何接受这一切,只知哀叹窒息,都道不尽她心底五味杂陈的思绪。

“姜姜,你振作些。木已成舟,我们应当商讨如何反击了。”蝶娘道,声音温柔缱绻,和悦极了。

波涛之人并未回话,她用力的点着头,肯允着。

是。是时候该化被动为主动,是时候该去找回真正的莫柳意了。

蝶娘靠上她,除了抚慰以外,顺带还道出她的推测想法。

“他们想要渗入彩云,已经到迫不及待地步了。府衙平日里管着的琐事极多,无用且烦躁。这些小事看似麻烦,可实际一招失管,明面上是解放了府衙上下,迎来春天。背地里,却是隔断了府衙对小道消息的掌控,加速渗透进程。”

姜从点着头,道理她都明白,可她陷在莫柳意中灾的漩涡中,未能出来。

她寻求安慰般的向蝶娘倚靠而去,姜从比蝶娘高大,此刻像是讨抱的熊,埋在人肩头,蹭来蹭去。

姜从骨子里刚毅,这份坚韧不许她在任何人前落泪。

她不想让蝶娘看到自己脆弱的那面,因而只能躲在她的肩头。头埋着,蝶娘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我有个计划,说于你听。你帮着参谋一二,看看是否可行。从严谨的角度来讲,他们的侵略是无法阻止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降低受难的成本。”

“嗯......都听你的。”姜从收手,紧紧的搂着人。她声音颤抖,每讲一个字便抑制不住要哭的冲动,沙哑哽咽。

......

卯时尾,辰时头、府衙堂厅内——

“呦,几位小公子来啦。快快快,先寻个地方坐着,小姜稍后便来。”白主薄时刻注意着门外,在人群熙攘中,总算抓住了这才踏进这片土地的裴厄等人。

三人几乎是扒着人群走来的,涂山忆差点被挤回了原型。

门口堵塞,有好几人不顾缘由的斥责起他们,以为他们插队。

“哎,你们几个是要插队吗!非要挤我的位置作何?难不成,想刷掉我!”

“哎呦,我瞧你你长得人模人样得嘞,那个这么没脸没皮呀。”

一路过来误会良多,他们没有府衙的工装。而今朝来求工的什么人都有,其中不乏衣着华贵之人。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不是来挑工的,也不是来插队的。您瞧,我连牌子都没有。”微光泠一路笑脸解释着。

来参选之人,进门时都发了木牌子,按照序号一个个叫,一个个登记。

三人来回推挤,解释了一路的误会,这才走到了厅内。

受了白主薄的话语后,他们寻了最边边的一处板凳坐下,靠在墙上。脸上,是翻山越岭过后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呼,不容易啊,快挤死我了。我方才,都想变回原型了。”涂山忆感慨着,夏日温热,挤过来不仅费力,还惹得一身汗珠。

“好啦,总算是过来了不是。”微光泠安抚着,谦谦一笑。

三人同坐在一个板凳,堂厅拥挤,椅凳早就没剩多少。

板凳上,裴厄与涂山忆同坐旁边。但相比涂山忆的燥热,他身上倒没什么汗珠。蛇性体凉,本就不易受夏日侵扰。

堂厅内嘈杂万分,水泄不通。

就当三人端坐着,默默等待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出现,打了声招呼。

锦镧袈裟,淡雅莲香,“几位施主,巧遇啊。”

是净空的身影,他从背后通往府衙内院的道路走来。那里空荡,无人会进去。

“净空大师!您怎得在此啊。”微光泠欣喜,领着其余二人站了起来。

净空一笑,回道:“你怕不是忘了小姜有事寻我,这不,事办成了,我来找她。不过,你们几个怎么在外头。不如,同我一起到后院凉亭那块等她吧。”

“噢,好啊好啊,荣幸之至。”微光泠回着,跟着前进。

他与裴厄等人是客人,不好随意踏入府衙内院,哪怕主人家应允。

彩云连着下了两日的雨,今日放晴后风色不变。只是晨光不显,盛夏燥热间,伴随着凉凉风意。

凉亭位于池旁,植被浓郁,空气通幽。

裴厄跟随着脚步,走在最后方。

方才瞥见净空时,他便想问问许清弦如何了,但没能插上嘴。

稍后,他欲打算追问。可进入内院后,他想他不必问了。

凉亭风婉,锦鲤攒动。荷叶荡动间,鱼儿们在追捧着一人。

一头素白帷帽,青衣之伴。熟悉的身段立于湖边,一眼便知是谁了。

许清弦同净空一块来了,他手中正捏着鱼饲锦囊,指畔一颗又一颗捡着饲料,投喂至河中。

他戴上帷帽了,特意遮掩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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