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戊听着,心里有些发闷。他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会是一种责任。
用规矩定下这责任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倏地,小荫的情绪像是被某种灵感瞬间点燃。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雀跃地抓住费戊的双手,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对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她突然叫道,声音里充满了勃勃生气,仿佛刚才的低落情绪从未存在过。「不如……我和你生个孩子吧!生出一个有你自己血脉的孩子后,你就会改变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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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两道身影人叠人的在树底重重躺下,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附近一只萤光兔子吓得原地弹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推了一把,吱吱尖叫着仓皇逃窜,消失在草丛深处。
费戊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倒在地,双眼瞪大,满脸惊恐。他的视线被小荫的身影完全遮住,对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腿之间,动作熟练得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猫困住的小白鼠,无处可逃。
费戊动弹不得,无法挪移,哪怕一寸都不能。
「小、小荫!妳、妳这是在做什么!?」费戊惊慌失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试图挣扎,但小荫的双腿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夹住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小荫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突兀。「费戊,你别紧张嘛!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这样你就不会再害怕和其他女孩生孩子了嘛!说不定你体验了之后就会改变对繁育的看法了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雀跃和自然,好像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妳、妳妳妳妳妳这样……这样不太好吧!」费戊的声音开始颤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理解小荫的逻辑。「我、我根本没准备好啊……我没有经验啊!」
“没关系,你不用动,我来就行!”然而,小荫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语气轻快,自信满满,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进展有点太快了吧?!我我我我我们不是才刚认识不久吗?而且我们不是是是朋友吗???」费戊的脸瞬间涨红,语速快得像是要把所有的话一次性说完。他想到之前和她拖个小手手就已经觉得耗尽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积累的所有气运,结果没想到这点气运还有点剩,还带来了这么离谱的境遇。
「没关系啦!」小荫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完全无视费戊的惊慌。「反正回到村子也是要跟我爹娘看上的族中男人结合,我可看不上那群闷蛋,那还不如跟你来呢!我们是朋友嘛!你不会不帮朋友吧?」
费戊的脑袋差点炸开,这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你你你是第一次吗?在我住的地方,未婚先孕怀的还是陌生人的孩子,这可是大大大大禁忌啊!好吧,至少在小红薯出现前是这样的……」
「第几次有啥关系?」小荫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脸上依然挂着那种天真的笑容。「而且我不知道什么是小红薯耶!可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村子里所有人一起抚养嘛。我不是才跟你说过,村子永远都需要新的年轻人吗?」
费戊的脑袋瞬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像两个灯泡。「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妳……妳成年了吗?在我住的地方,这……这种事绝对不能跟未成年女孩去……呃,结缘的!警……呃,我的意思是,我的保护神会因此惩罚我的!」
小荫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费戊刚才说的话完全没道理。“不对呀?我们的保护神逝逝飞可是每天都在天上飞,注视着我们世世代代,才能保护和警戒我们,想必你们也差不多吧?可你现在远在外地,你的保护神怎么惩罚你?”
费戊的无从反驳。
「呃……好吧,我为我刚才随口乱说的东西道歉……可可是……对了!这是我的信仰!对,信仰!即使在保护神触及不到的地方,我也要守住保护神的戒律,就像……就像你们村里的女生一定要生孩子一样!我……我绝对不会和18岁以下的女孩生孩子!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你不会不尊重我的信仰吧?」
然而,小荫却突然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啊,怎么这么巧!我刚刚才满18岁呢~一直都被村里人催婚呢!」
小荫笑得更加灿烂,完全无视了费戊的崩溃。「哎呀,好了啦,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她的手开始移向他的服装,准备宽衣解带。
「欸、欸!不要啦!荫哥不要!」
村子里的人自然是不接受的,要求小荫立即和他分手,并且想要用刀呀矛呀什么的把他献给上天,还好小荫把他们拦了下来,更让他作为客人跟自己一起住段时间。
过了一些日子,小荫的肚子悄悄地隆了起来,看来村子要添新丁了。
所有对费戊的敌意全部转变为好意,村民们亲手为他缝制了他们那衣不掩体几点全露的本地服装,然后在费戊脸容扭曲极不情愿地把他本来的外来衣服烧了,象征放弃外地人身份,彻底加入村子。大腹便便的小荫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满怀欣慰的看着他进行入村仪式。费戊见到小荫为自己而高兴,原本的不满顷刻间一扫而空,只剩下心底满满对未来幸福的无限畅想,已经对她肚子里那位小生命的期待与期盼。
费戊从心底里相信,不管是他还是她,一定都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所有村民围成一圈,毫无停息并有节奏的逆时针顺时针走动而舞,为即将生孩子的小荫祈求平安。小荫虽然痛苦不已,冷汗直冒,但眼见同样身同感受,紧张不已地紧握其手的费戊,她还是强堆笑颜的安慰他,仿佛要生孩子的是费戊。费戊紧张不断地仰头向天,观察着苍穹之上的天色变化,计算时间的流逝。终于,在一声啼哭中,万众欢呼,费戊热泪盈眶的从巫医手中接过孩子。
是个女孩,还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与母亲倒是有几分神似,她这辈子算是有了。
可是他们的人生挑战才刚刚开始。
作为新的母亲,小荫接受了村内年长女性的教导,包括产后护理、婴儿饮食和照顾、增加姆汝分量养分的食物,孩子经常哭该怎么解决等等,还要学会织补衣服、煮饭、制造工具、参与畜牧、学习医疗和草药,甚至包括占卜等之类不可不学的家务。为了想看顾自己和爱人的缩小版,为了扶持一个生命所获得的成就快乐,为了她未来看到这世界的闪耀星空和鸟语花香,小荫学的很努力,哪怕几乎牲掉几乎所有的自由时间,那也没关系。
而作为刚加入村子的外来者,费戊必须承担和村里其他成年男子一样的责任,为村子作出贡献。简而言之,他要开始人生中第一次工作了,并且会一直工作到逝为止。但在此之前,他要狠狠滴接受村内男人的教育——他得接受打猎及体能训练等等一个男人应当会的东西,在他学会之前,他都不会得到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的报酬。每天回家,他都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但看到襁褓中的女儿和关心心切的小荫,费戊觉得一切都值了,他一定会支撑下去的。
随着费戊能熟练的打猎和制造工具,能获得完整的报酬,甚至被打猎团领导赏识增添报酬,而小荫对照顾孩子和家务也渐渐熟练起来后,女儿开始能说话了。
从女儿能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她被送到了村内最好的教育者的哪里学习老祖宗的经验和记下来的知识。每天,她背着比她人还大的袋子,里面的石板重的快把她压垮。教育者每天不断教着她数不清的老祖宗留下的教训,学着那些她完全没兴趣的东西。
每天回到家,她的眼神都充满了的疲惫。她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尊重老人,她得学习和她母亲一样,织补衣服、煮饭、制造工具、参与畜牧、学习医疗和草药,甚至包括占卜等之类不可不学的家务。小荫时常告诉她,一个女孩的手活是她的宝贵财富。
女儿的生活被严格的学习计划所支配,她的房间墙上挂满了石板做的计划表和学习目标,无数活动填满了她的每一天。每天上学,女儿坐在地上,眼前的石书习题堆成小山,而手中拿着刻笔的她,却时常目光呆滞的把心思漂向天外世界。
父亲费戊告诉过她一个更遥远、虽然有可怕怪物但是精彩万分的村外之地。但每当女儿问费戊时,他只会说这是一个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倒不如生活在村子里。而每当她问母亲小荫能不能离开村子,她却不停强调学习那些东西能让她在村子里人接受,才能平平安安的住在村子里。
终于有一天,趁着夜色,她蓦然消失。
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不停的去找她,费戊和小荫每天夜不能寐,只能互相拥抱着以泪洗面。
终于,村里人找到了她女儿。
被野兽吃剩的半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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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费戊倒抽一口凉气,从幻想中惊醒过来。
「哎呀,好了啦,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要进来了~」
小荫把手移下。
“不行!绝对不行!”费戊用尽那锻炼了二十多年的臂力,出乎意料地成功推开力强势猛的小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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