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宵静静立在原地,拼了命的思考着那些血迹的来源。只是,邪灵的想法是那样的捉摸不透,即便文宵有着几近无限的时间,依旧没有头绪。
过了好一会,文宵的头越来越疼。
我的喉咙几乎干的着了火。
我的手臂已经毫无知觉。
我的精神极度疲惫。
既然我经历了这样的磨难,那么胜利就应该属于我才对,毕竟我都这样努力了。
说实话,文宵真的很想结束这无聊游戏,现如今,她只需要忽略掉地上的血迹,然后抱着人偶绕屋子两圈,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可那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的办法。
文宵确信,这样轻松的解决办法必然会将自己送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想想吧,现如今,我焦躁,我麻木,我恨不得马上结束这游戏,我恨不得立刻冲向胜利。但这一切的情绪都是因为邪灵对我长时间的精神折磨才出现的。
那么——
文宵冷静下来。那么,我如今的这种冲动,必然是邪灵想要看到的。
文宵想起了曾经发生在村里的一桩惨案。
那一年夏天的某个暴雨夜,陈三骑着自行车从镇子回村,这种天气本来就不适合赶路。但陈三拿着手电筒,硬是骑着自行车到了村子附近,然而就在这时,手电筒没电了,于是陈三摸黑骑着自行车,在经过一个拐弯时车轮打滑,摔断了脖子,当场身亡。
文宵曾问过二姑,明明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为什么陈三还是骑着自行车,而不肯推着自行车步行赶路呢?
“嗯。”当时二姑正在看书,听到文宵的问题,二姑放下书,说道:“因为他当时马上就能回家了,骑自行车快一些,所以他就想骑着自行车走完这段落。”
文宵不明白:“可,节省一点时间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当时二姑是这样回答文宵的——“关键不在于节省时间,而是人在即将完成一件事情时,就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可能存在的负面因素,从而做出一些在事后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一个人没办法克服这种心理,就有可能摔断脖子呢。”
回归现实。
顺着这个思路联想吧。
如果我结束这场游戏,邪灵获得了胜利,那么就表明在前十二轮比赛中,都是邪灵得分。
可邪灵怎么可能得分呢?毕竟邪灵已经被罚下场了啊!
一瞬间,文宵想到了司判。
司判?
一个想法让文宵瞬间汗毛倒立。
在司判的计划中,应该是一个孩子负责一个人偶,总共需要四个孩子就够了。那么为什么司判要安排五个孩子来守尸?
文宵,吴蕊,宋祥,宋柏,吴凯。
多出来的那个孩子,司判到底安排他做什么呢?
文宵想到了尸体。
对了!除过四个人偶之外,屋子里还有一具尸体!
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灵感,文宵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颤抖着手,将手伸向自己身边的棉花人偶。
扒开人偶繁杂的粗布衣服,文宵摸到了人偶的手,但那不是想象中的棉花触感,而是人手的触感。
这一刻,死里逃生的文宵倒吸一口冷气。“好算计……”
她快步移动到其余几个人偶身边验证自己的猜想,果然,这四个人偶被动过手脚。
第一个人偶的双臂被掉包为一双人手臂,第二个人偶的双腿被掉包为一双人腿,第三个人偶的头部被掉包为一颗真人头,第一个人偶的身躯被掉包为真人的身躯。
没错!这就是邪灵真正的阴谋!
根据游戏的规则,“鬼”有四次上场的机会,就是在这四次游戏中,“鬼”将自己的身体平均的嫁接到了棉花人偶的身体上。这样,在第五次游戏中,它就可以一直处于场上,倘若文宵就这样绕屋子十六圈,那么“鬼”就会获得胜利。而在这一过程中,文宵由于手臂的麻木以及长时间的劳累,已经无法判断出人偶重量的变化,同时人偶那繁杂的粗布衣服,也会影响文宵对人偶躯体的判断。
要不是文宵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她将主动帮助邪灵胜利。
“确实是好算计。”文宵又一次肯定了邪灵的阴谋。“可你的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一切都结束了。”
“……”场内一片寂静,邪灵没有回应文宵。
“既然你将尸体与人偶做了替换,那么人偶被拆下来的身体部位一定就在场内吧?接下来我只要把人偶身体上‘鬼’的部分拆下来,然后再接上人偶原来的身体部位就可以继续游戏了。你已经输了。”说着,文宵喘了口气:“我已经很累了,而且我也不想把文建的尸体从人偶上扯下来。就这样结束吧。”
说着,文宵来到屋子的正中央,那里是曾经安放文建尸体的地方,只不过现在这里只堆放着一些人偶的肢体。
这些人偶的肢体恰好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偶。
文宵继续说:“把自己阴谋的证据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是为了在获胜后嘲笑愚蠢的人类吗?”
话语刚落,黑暗的屋子里突然显现点点荧光,蓝色的,绿色的,粉色的,这些荧光以极快的速度闪烁着,似乎是文宵的行为取悦了这三位混沌邪灵。光点越来越多,照亮了屋子,并且逐渐刺眼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荧光的风暴,它们围绕着文宵急速回转着,带着霸道而亵渎的威能要将它们中意的人类污染为自己的附庸。文宵本能的想要避免吸入这些东西,但它们如影随形,并且离文宵越来越近。
耳边传来邪灵的笑声,那声音如诗歌般悠扬婉转,文宵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要逃离这里,但此时身上的无力感比方才更甚。
邪灵,是不守信用的。
况且,邪灵也根本没有承诺过不会对文宵做什么。
这个乡村少女不是什么强大的灵能者,没有可以抵御伟大共生的意志力,邪灵只需稍作引导,便可以将她纳入囊中。
而且,这并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这个孩子理应对此做好觉悟,当年她向混沌中的伟大存在祈祷时,就应当做好现身混沌的觉悟。不要说什么孩子小,不懂事,就算文宵不知道向混沌祈祷意味着什么,但那又怎样呢?规矩就是规矩,混沌没有义务向人类说明弊害的责任。
“别,别过来……”恍惚中,文宵看到自己身上冒出点点红色荧光,似乎是想要抵挡三位邪灵,但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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