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帮副帮主,鸳鸯拳门高徒魏厚,铁塔也似身量,一对跨虎双篮横行江西,罕遇对手,向来被帮中称之为鄱阳帮的镇帮之宝。

就连之前那几名帮中雇来的青城高弟,论单打独斗,都差他不少。

而当打入杭州失败的讯息传来之时,对那几名青城弟子本就不以为然的魏厚更是在与手下宴饮之时对徒众们大骂青城派枉为名门正派,居然连一个有点儿武艺的小混混都打不过,人家不过模仿了几招青城剑法,居然就吓得他们落荒而逃了,还拍着胸脯表示,倘若自己出手,定能让这小混混命丧在自己的一双跨虎篮下。

当这小白脸似的少年手持着那根一握粗细,三尺许长的乌黑短棍当头劈下之时,魏厚心中尚且多有哂笑:就凭这根细细短短的玩意,也想跟老子对打?他已然想到在架住这一击之后,接着便反手以跨虎篮锁住他的兵刃,接着便能将头一低,以紧背低头花装暗弩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穿个透心凉。

可下一刻,心凉的便换成了他。

因为他竟然单膝一弯,就这么一边举着跨虎双篮挡架,一边直挺挺跪了下去。

他当然想站起来,可此刻的他就犹如泰山压于顶一般,虽然他双臂运气,一个托天式抵住了这一棍,但他的膝盖还是控制不住地弯了下去。

“你这棍……”

陈寒并未答话,本欲出掌,但转念一想,还是收了手,侧身飞起一脚踢去,正中魏厚胸口。

挨了当胸一脚的魏厚顿时朝后狼狈地翻滚了两圈,但此人倒也还算了得,虽然灰头土脸,却仍顷刻间调整好了姿势,接着一低头,两支弩箭随即破空飞出。

“好销器。”那少年却是喝彩道。随即,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持棍的手动了动,两支去势显然颇重的弩箭却被他轻巧地拨了开来,就仿佛拨开两个并排飞来的蝇子似的轻易无比。

但这一幕落在魏厚眼里,带给他的冲击显然不亚于白日见鬼。

这套紧背低头花装弩,是魏厚私下里以重金聘请蜀中唐门一位高手匠人打造的,也是他用以克敌制胜和临危保命的最后杀手锏。

可却被这少年随意一格便破解了。

“销器是好销器,就是你内力太差,本身功夫太弱,可惜了这好一套紧背低头弩。”

陈寒摇了摇头,手中黑棍指了指兀自蹲在地上的魏厚:“我觉得还是不要打了吧?除你之外,其余人想必都是寻常武夫,禁不起我一棍。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让他们空丧性命呢?”

“你……屌你妈的子鳖!你到底什么来头!”

魏厚既惊又怒,但很迅速地,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压过了上两种情绪。

从方才那一棍中,他已然发现对方兵器重得异乎寻常,且自己虽已用上十成十的内力挡架,但甫与那根黑棍相碰,自己使上的劲力却仿若蚍蜉撼树一般,那少年手中黑棍势不可挡,兜头盖下,但在他被压得单膝跪地之后,顿感对方劲道陡然一松,当时并未多想,而此刻方才醒悟,原是那少年存了手下留情之意,否则对方单手便能轻易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倘若手上加劲,亦或是另一只空手别施招数,此刻他哪里还有命在。

“我什么来头……”陈寒神色却是平静:“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什么来头,至于你们嘛,听你刚才那句话,江西人?那看来你们是鄱阳帮了?算了,是谁都无所谓,不过,你们弄残了我的马,这样吧,你们远道而来,应该骑的有马,赔一匹马给我,今天我便不杀你们。”

魏厚闻言,虽然心中忿怒,可却也无话可说,心知这小白脸并非说大话,实是身负惊人艺业才敢出此言,难怪青城派三人会败在他手上。自己虽然一招便为所制,有轻敌之因,但哪怕心里已有准备,正面相抗,也不是此人几合之敌,己方虽然人多,可不过都是些惯于街头殴斗的普通汉子,与其让自己这些徒众徒送性命,还不如以此消灾,做个人情。

心下思量已定,魏厚便也不再犹豫,仍旧黑着一张脸,口气却缓和了不少:“给他牵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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