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以你只能在杭州当地头蛇的头脑我确实很难跟你解释,活该你一辈子考不中个举人。”

“你……”

“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打算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那不然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真放任她往我这火坑里跳吧?”

“你怎么就成火坑了呢,你武功高,赚钱有路子,模样也不错,我要是女人,我都打算嫁给你。”

“……李秀才,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开个玩笑嘛。”几日后,钱塘帮总舵内,李天佑摇着折扇,脸上戏谑之意微作:“所以你真不打算跟周家小姐再发展发展?”

“发展个鬼啊……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富家小姐,温柔美貌,知书达礼,她这样的姑娘,该嫁的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举人进士,或者同样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实在不行,找个听她话的赘婿也足以安乐一生了。”

“我是什么?没爹没娘的孤儿,惹是生非的黑道打手,爱管闲事一辈子过不了安生日子的主,你寻思我跟她配吗?”

陈寒一口喝净了桌上的半盏残茶,转了转脖子,引得骨节一阵喀嚓作响。

“我那院子,你找牙子租了也好,收回去也罢,都行。”

“看你说的,给你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放心吧,我帮你找牙子租出去,租金我帮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给还你。”李天佑拍着胸脯。

“成。”陈寒从胸口掏出一封信和一个布包放在桌上,随后起身出门:“你记得托人把这封信和这包东西交给周小姐。”

“这……你不自己送给她?”

“还是别见面了,我怕看见她哭。”陈寒摆摆手。

“谨遵所命。”李天佑点头应完,倒是叹了口气:“然则,看得出来,你不是一点都没动心,本来你要和周家小姐好上,你本身就是周家的恩人,你再努把力,以你的身手,你又识文断字,去应个武举,想来高中不是难事。那不就配得上周家小姐了?”

“你觉得我像是能受朝廷舒服的人?而且就现在这朝廷……”

“咳咳,莫谈国事……”

“也是。”陈寒当即住嘴:“总之就这样,明天我就买马出城。”

李天佑情知陈寒心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陈寒把茶盏一放,径直去了。

次日,在陈寒已然纵马行于杭城外官道之上的同时,周府之内,脸上仍有泪痕的周汐默不作声地接过了丫鬟双手呈上的两样物事,挥手示意屏退旁人,看着被自己置于桌上的两样物事呆了半晌,最终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周小姐如晤。

我心虽欲向明月,奈何水中明月不可得。

我本顽痴一过客,心知平生欢景为虚妄。

愿君早得觅良人,不需流离平安终此生。”

周汐不知道自己看这几句话看了多少遍,等她反应过来,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

她颤抖着打开了信笺旁的布包。

里面是一叠银票,还有一张字条。

她数了很久,数出了这些银票的总数是两千三百二十六两四钱三分。

周汐在数出这个数字的一瞬间便明白过来。

哪怕这里面的银票数目是两千两,亦或是两千三百两,她都不会如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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