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孩子们会在菜地里给瓜菜浇水,拨开地里的绿叶子,可以看到下边已经成熟的西瓜。挨着姥姥家左边是二姨家,右边是大舅家。二姨家的两个表哥带着徐可和其他孩子们在菜地里摘了香瓜黄瓜,压水井洗瓜吃,接水倒进饮牛饮马的水槽看着它们喝水。
姥姥家后院很大,种了好几十棵高大的绿树,孩子们就在树丛间奔跑嬉闹。主卧后窗窗台上经常卧着一只花猫,她平时总是卧在姥姥炕头的,有时姥姥在炕上忙乎什么撵她,她就会跳上后窗,在外窗台待着,看着后边的树林和在玩耍的孩子们。这只花猫会逮耗子,一天早上徐可发现脚下被子边有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六姨笑着说是花猫逮来的耗子,把她吓得赶紧跳起来。花猫肚子大起来了,有一天她生了一窝小花猫,可把孩子们喜欢坏了,天天守在炕上的猫窝边逗小猫。后来小猫的数量一天天减少,原来都被送给别家了,因为别家也需要养猫驱赶耗子。
早上四点多就会听见外边赶牛羊出圈的声音,舅舅和表哥们威风地骑在马上赶牛羊去草场深处吃草。几个姨把头埋在奶牛肚子底下挤牛奶,奶桶里刚挤出来的牛奶还隐约冒着些袅袅的热气,姨会拿搪瓷缸子过来舀上让徐可喝,很香醇。
挤完奶的牛们也都被放到草地上去吃草了。牧户的女人们就把挤好的奶放到后厨盖上纱布防苍蝇,让它们慢慢发酵,等它们变成酸奶。过了一两天,姨们揭开纱布,酸奶分层了,要把最上面的一层油皮取出来,这叫“奶皮子”,然后将下面的酸奶倒进大铁锅,干柴塞进灶口点上火,熬酸奶,中间不断地用铁铲翻搅,酸奶冒着热气,水分蒸发出去,逐渐分层了,捞出最上面一层是黄油。剩余部分接着熬到一个来小时就成为了面团似的香喷喷的奶豆腐,再装进木框子成型,晾干以后可以存放很久都不会变质。
这一带的部分草场被开垦成了耕地,种了玉米和高粱。当地的汉蒙通婚也比较普遍,很多汉族人也会蒙语。有些蒙族人汉语说得半拉磕几的,有时候说出来经常闹笑话。有一天徐可跟着妈妈姥姥几个姨坐在炕头闲聊,六姨说昨天遇见村西头的二愣子说隔壁村的一个帅小伙“离婚结婚”去了,六姨说当时听了好一阵才听明白,原来那小伙是“旅行结婚”去了,真是以讹传讹,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的。
一次姥爷赶上牛车带她俩去隔壁村大姨家,路上要经过一条河。夏天河涨水了,河面很宽,徐可看着湍急的河水感到有些害怕,心想这还能过去吗?只见姥爷很笃定地赶牛下水,牛在水里缓步向前,水慢慢没过了半个车轮。妈妈开始卷起铺在车板上的毛毡子,把它放在前边高的地方,还好大家穿的都是塑料凉鞋。牛车到达河的中央,水慢慢从车板缝隙里漫上来了,娘俩坐在车侧边的横挡板上,抓稳挡板。水没过了脚脖子,就又慢慢低下去了,牛车缓缓地从深水走向了浅水,一步一步上了对岸。
大姨生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最大的不在家没见到,大表姐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布衫,脸上总带着憨厚的温暖的笑容,她忙里忙外帮着妈妈做饭做各种家务。两个小的就跑出跑进人来疯,表弟头发有些毛躁躁的发黄,脸和胳膊晒得黑黑的,一看就很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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