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服的绳子,很不凑巧的松了,妇人一手拿着洗好的衣物,一手费劲的绑着绳子。
此时张迁恰好从屋内走出,帮母亲绑好绳子,一起晾晒衣服。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多陪宁苑几天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可天天跟我说起你呢。”妇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不舍。
张迁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二人沉默着凉完衣服,转身回屋时,妇人带着恳求的声音说道:“迁儿,你一定要去找他们吗。”
这次张迁没有任何回应,二人停在原地,看着儿子的侧脸,身为母亲的她从眼中看出了其中的坚持。
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到脸颊上,妇人沙哑的开口道:“娘求你了,你就算是为了宁苑,别去了吧。”
张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逐渐深沉了下来。
见儿子依旧不说话,妇人强撑着自己,擦干脸上的泪水,朝着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撑着门框,背对着张迁说道:“我今天买了一大块你爱吃的五花肉,可惜没什么你喜欢吃的菜了,就一些野菜。”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朝屋内走去,只留下张迁一人站在屋外。
此时的宁苑趴在桌上,手中摆弄着她跟张迁一起做的小木人,丑丑的。
妇人掀起帘子,朝着她喊道:“宁苑来吃饭了,今天有好多肉。”
少女一听有肉,刷的一下站起了身,激动的喊道:“好!伯母我来了。”
宁苑一蹦一跳的来到饭桌前,伯母已经给自己盛上了,满满一碗的米饭,刚想夹上一块肥嫩多汁的大肉块。
一旁的张迁抢先一步夹走,看着她挑了挑眉道:“书背好了吗。”
宁苑赶紧看向妇人,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极了。
妇人也是亲自夹起一块最大的肉,放到她碗里,宠溺的说道:“没事随便吃,吃完了伯母再去买。”
“伯母最好了,不像张迁哥,小气鬼,略略略。”宁苑朝着张迁伸出舌头做鬼脸。
张迁没有说话,而是不动声色的假装要夹菜,突然调转方向,一把夹走她碗里的肉。
宁苑连忙哭着脸求饶,并发誓下午一定好好看书,张迁这才把肉还给了她。
拿回肉的宁苑赶紧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高兴的晃着小脑袋。
三人其乐融融的享用完了这顿饭,吃完饭的宁苑躺在温暖的床铺上,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洗完碗的张迁进来一看,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坐在桌前翻看起了那本书。
……
深秋的天很快便暗了下来,衙门内结束了一天的办案,张县长正坐在书房里喝着热茶,查看卷宗。
突然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
张县长抬头发现来人是张升,于是接着低头问道:“这么晚来干嘛。”
张升站在桌案前,弯腰说道:“父亲乡试结果出来了,孩儿无能,只考了第二。”
“哦?这地方还有人能把你比下去,说来听听。”张县长显然是来了兴致,收起卷宗放到一旁。
“回父亲,解元是,张迁。”
张升的话显然让他有些吃惊,身子微微前倾,“你确定是那个张迁?”
“是的,并且他还给了我一封信。”张升从袖中拿出信,呈到父亲的手上。
“何时送来的。”张县长接过信封。
“今日下午。”
张县长打开信,粗略的看了眼里面的内容。
父亲兄长许久未见,不知二位还记我吗,听闻最近有山匪作乱,张迁愿尽绵薄之力,替二位解决此事,不日便登门拜访。
张县长将信封一把丢进火盆中,沉声道:“你母亲知道吗。”
“尚且不知。”张升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怎么你害怕了。”
一向儒雅的张县长,此时他的目光仿佛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进张升的心脏里。
张升握扇子的手又重了几分,深吸一口气道:“没有父亲,我只是觉得母亲不必知道,以免伤了神。”
张县长冷哼一声,“妇道人家,有什么好伤的,不仅要你母亲知道,还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你弟弟张迁要回家了。”
张县长走出桌案,看着他感叹道:“升儿,你弟弟五岁就离开了,这些年也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这次你还是输了,那你也别怪父亲了。”
此刻书房内,安静的让人害怕,明明有火炉取暖,可张升还是觉得自己手脚发凉。
就在这时,一名丫环站在门口喊道:“老爷,该用膳了。”
张县长又换回了那副儒雅的样子,朝门外喊道:“端进来吧。”
转身坐回椅子上,又看了眼张升:“行了,你也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