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是曾不止一次看到父亲拿起母亲的遗物而暗自垂泪!
我父历经艰辛,这才好不容易让冀州从黄巾之乱的阴影下走出,走到如今的的这一步。
身为人子,又怎忍心其多年努力再次毁于一旦呢!”
“贤侄…唉!”
张邈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声,走过来将王仁轻轻托起道:
“罢了,罢了,文祖公走到如今的这一步,说到底终归是我等关东士人有负于他,当年若不是……”
说到这里,张邈似乎意识到自己触及了当年的隐秘,见王仁面露好奇之色,连忙改口道:
“唉,当年之事太过复杂,老夫也不好过多透露给你,对于眼下这个局面,不知贤侄你有何对策,若有需要之处,不妨直言,老夫定竭力相助!”
王仁闻言,虽略有些遗憾张邈未能继续透露当初的隐秘,但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如何令自家老父从此事中抽身,故也只能将好奇心压下,继续道: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下冀州之局已成骑虎难下之势,故其关键不在局内,而在局外,而局外关键…则在洛阳!”
“贤侄的意思是…天子?”
张邈若有所悟,用手指了指天上道。
“正如叔父所料,我欲入京向陛下告密,并以钱财赎罪,或能保我父一命!”
王仁咬牙道。
“这…”
张邈闻言不由有些迟疑,劝说道:
“贤侄你可想好了,所谓帝心难测,而我们这位陛下又向来心思多奇,其结果如何,尚未可知,一旦事有不谐,汝或有杀身之祸!
既然汝父特意派人提前护送你离开冀州这处漩涡之地,想来是已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而你则是日后东平王氏血脉绵延的关键所在,你是否真的想好了?”
王仁闻言却是神色不变,再次叩首道:
“身为人子,眼见父亲深陷险境而视若不见,那与禽兽何异!晚辈心意已决,还请叔父怜我一片救父之心,助我一臂之力!”
“唉…痴儿!文祖公有子若此,死复何怨?罢了,罢了,老夫便帮你这一次吧!”
张邈长叹一声,无奈道。
王仁闻言大喜,再次一拜道:
“多谢叔父!”
张邈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却不知贤侄要老夫如何助你?”
王仁想了想后,说道:
“张、高二人,忠诚之将也!
此行我父以军令约束二将护我南下,想要说服二人放弃军令放我西行,困难太大,难免多生变故。
而我座下骕骦,千里马也!
我意一会儿连夜骑马奔行西去,凭借骕骦神速,一夜功夫当可到达洛阳,张高二人绝难觉察!
故而尚须叔父寻由,替我遮掩一二,待得明日天亮,即便二人有所觉察,也已木已成舟!不知叔父以为如何?”
“善!然此行虽距洛阳不过百里,途中盗贼宵小之辈却是不少,深夜行路,尚须多加小心!
一会儿我会命人传讯张高二人,言将留你于府中过夜,一叙叔侄之情,想来一夜功夫,当不致被其发现!”
张邈轻捋了捋颌下短须,细心叮嘱道。
“侄儿明白,叔父今日相助之情,侄儿必将铭记于心!
若是此番不死,日后必以性命相报!
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叔父了!”
王仁再次拜谢道。
“好了,你我叔侄之间不必多言,但愿汝与汝父此番皆能转危为安!
一会儿我会命人给你一道手令,你接到后,可自后门出发,到城门时向守卫出示手令,自可安然出城!”
张邈接着说道。
“多谢叔父!事不宜迟,侄儿就先到后门等候!”
王仁连忙感谢道。
“去吧!”
张邈摆了摆手道。
王仁见状不再逗留,忙至院中寻得宝马,便往后门而去。
望着王仁离去的背影,张邈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文祖公啊文祖公,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看样子你似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将那个秘密告诉他吧,只是可怜此子一片赤忱之心,但愿一切皆能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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