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将军也且先到府外稍后片刻,待我和叔父交待完事情后,再随二位离开!”

待曹操离开之后,王仁也对着张郃高览二人嘱咐道。

“这…”

张郃闻言还待再劝,却被高览一把拉住,并向王仁说道:“既如此,我等便在府外等候公子!”

王仁见状这才面色转缓道:“有劳二位将军了!”

见王仁语气转缓后,高览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再次向王仁和张邈拱了拱手后,这才携着张郃缓缓退出院外。

刚一出府,张郃便甩开高览的手,喝问道:“元伯,此前刺史交待我等片刻不得离开公子身边,你方才为何要劝住我!”

高览见状也不见怪,只是苦笑一声道:

“儁义之言,吾又何尝不知,只是当初我等深受公子知遇之恩,方才有今日之位。

此前之举已对公子多有冲撞,眼下左右不过是片刻功夫罢了,不妨卖公子几分薄面,日后私下也好与公子相见!”

“可是刺史那边……”

张颌闻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刺史那边,只要你我不说,又有何人知道,至于公子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

高览继续劝道。

“也罢,眼下只能如此了,只望公子那边不要再出什么变故了!”

张颌不禁苦笑一声道。

“放心,左右不过片刻功夫,公子就算要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高览下意识的说道。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在高览看来片刻的功夫,已然足够王仁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院内,见左右再无他人后,只见王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张邈求救道:

“叔父救我!”

张邈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扶住王仁道:“贤侄…贤侄这是何故?速速请起,速速请起!”

王仁闻言却是依旧跪在地上,高声哭诉道:“我父为人所胁,欲陷我王氏上下于不义,眼下能救我王氏者,唯叔父一人尔!还请叔父施以援手,仁日后必将以性命相报!”

见王仁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反应过来的张邈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当即出言道:

“究竟何事竟会牵涉到你王氏一门,还请贤侄详细道来,若有老夫能够做到的,老夫自当会全力相助!眼下贤侄还是先起来说话,可否?”

王仁闻言,也不好过多逼迫,只好缓缓起身,面带愁容道:“侄儿方才孟浪,还请叔父不要见怪!”

“事关汝王氏一门安危,情急之下有所失礼在所难免,老夫还不至于因此事就怪罪于你,还是先说说,此番汝父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邈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

王仁见张邈是真的不在意此事后,这才松了口气,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叔父有所不知,半月前南阳名士许攸与平原襄楷相携而来,欲劝说我父与其一起举兵,废当今天子,另立合肥侯为帝!

我虽提前发觉,打乱了许攸等人的计划,可是不知其后许攸两人又给我父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真的答应了此事,并派人押送我回东平老家避祸!

眼下我不在冀州,恐其行事更加猖狂,若为朝廷所知,必会殃及冀州上下!

还请叔父看在冀州无辜百姓,看在你我两家世交的份上,救一救我父亲吧!”

张邈闻言大吃一惊,不敢置信道: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子远糊涂,文祖公怎么也和他一起胡闹!”

王仁闻言心知张邈尚未接到许攸等人的邀请,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关于此事,史书上记载的只有聊聊片语,究竟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尚未可知,而向与许攸、袁绍等人为奔走之友的张邈或许就是其中的一员。

只是眼下王仁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一搏,不过看样子老天爷似乎还是颇为眷顾自己。

接下来能否顺利跳出此局。

就要看自己能否成功说服张邈助自己脱身了。

王仁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再次一拜道:

“我父当年的经历,想来叔父也十分清楚,想当初我父受党禁之锢牵连,不得不于各地流亡藏匿,其前后竟被禁锢长达十九年之久,我母亲更是因此积郁成疾,崩逝于途中。

黄巾之乱后,冀州百废待兴,诸郡之间乱兵流匪不断,天子应皇甫公所求解除党锢,复调我父前往冀州赴任,却又不给一兵一卒。

至于钱粮之类,更是一点也无,只是空口白言的免了冀州一年赋税。

要知道那年冀州作为黄巾之乱的重灾区,本就全年颗粒无收,就算是要收取赋税也根本就无处收起。

在如此内外交困的条件下,让我父前往冀州担任刺史一职,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要不是我父勉强还有点声望,舔着脸向冀州诸个大族挨家挨户的借贷了些许钱粮人马,这才勉强一点一滴的将整个冀州梳理回来。

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世人只看到了我父亲表面的名士风采,其鲜明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的辛酸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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