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刘存兮早就饿了，一心想着赶紧去吃饭吧。尽管如此，还是选择了坐公交。
“时间不是金钱，时间是生命。”
刘存兮想起另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嘱托。
想起自己的妈妈，她也总会说：“公交太慢，不行就打车去。”
“可是公交便宜啊。”
“唉，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呀。”妈妈总是这样说，尽管她自己很少为自己买什么东西，对刘存兮却从不吝啬。
可是自己为什么只要公交不太麻烦就宁可坐公交呢。
大概是受爸爸影响。爸爸总是大处不算小处乱转。
“为什么要打车，不能坐公交吗。坐公交多便宜。”爸爸总是不满地嘀咕。
“那为什么不买搞活动的呢，为什么要买不搞活动的呢，多贵啊。”爸爸买东西不是看想买什么的，而是首先看什么有优惠在打折。
爸爸对妻女总是节俭到吝啬。
“这又花多少钱呀。”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钱钱钱。
“你真像葛朗台。”刘存兮不禁感叹。
“嗯嗯，你像欧也妮。”爸爸不以为意。
能给儿媳吃馊掉的烧鸭的女子，养育出一个葛朗台式的儿子也不足为奇了吧。
“妈妈，你为什么找了个葛朗台呢？”
“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这样。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
也不知道是刘冶志年轻时隐藏得太好，还是人就是会变得面目全非。人老了就变得自私自利，顽固吝啬了？
“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你还会选他吗？”刘存兮私下里问过妈妈。
“不知道诶。也许不会？”陆扬荇似乎也陷入沉思。
然而这样的如果没有意义，她又不能穿越回到做选择的那个时候。即使穿越回去，又怎么能说服当时的自己。又或者，当时的刘冶志也许真的不是这样？
然而，刘冶志对母亲那头过去看不起自己的亲戚，舅舅、姨妈，倒是竭力博取欢心。
“舅舅，姨娘，这是给你们买的红酒咖啡。”刘冶志过年总要精心给他们买价值不菲的礼品，仿佛他的面子全系于此。
“为什么给他们买红酒咖啡？”刘存兮不理解，为什么不见爸爸给妈妈那头的亲戚买这些，明明外公外婆对他比他舅舅姨妈好得多。
“他们喝这些。别人又不喝。”爸爸理不直气也壮。
越是看轻自己的，反而越想得其重视和认可；越是尊重自己的，反而越觉得其可有可无。人的鄙薄荒诞或许就在于此。
刘存兮坐公交一个多小时，到了打算吃饭的商场。
吃什么呢，吃湘菜吧，有一家连锁的湘菜，有打折活动。
刘存兮看到醒目的招牌和服务员标志性的蓝色制度，想起以前和爸爸妈妈一起经过时的情景。
“妈妈，我们要不要去吃这家湘菜？”
“湘菜一般是辣的吧。不过你想尝尝的话，也可以啊。”妈妈总是很随和。
“算了，估计也是预制菜。”刘存兮看了眼门口展示的菜单，也兴趣不大了。
“是啊，不如我回家自己烧。”爸爸看了价格也不大感兴趣。
“小时候，我们有段时候常去吃湘菜。”刘存兮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是啊。那时候我们怎么老去吃呢。”妈妈笑道。
“可能就是想出去换换口味吧。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点糖醋里脊。”
“是啊，我们都不能吃辣。”
“可能那时候收入可观，出去吃饭庆祝。”爸爸对钱比较敏感。
如今刘存兮一个人，在他乡，吃着预制的湘菜。
“虾仁挺大挺多，就是估计不怎么新鲜，不是现剥的。鲈鱼免辣免蒜，倒是也不腥气。就是鱼肉看上去有的红有的白，有的过于滑嫩，也不知道熟了没，总感觉半生不熟的。不知道是不是上菜时间有要求，太着急了。臭豆腐倒是中规中矩，好几块，分量足。”刘存兮认真写着评论。毕竟等位还等了一会，当然要认真品尝。
等位的时候还出了个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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