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自己的座位,这个家伙凭什么不让开,还呼呼大睡。
费可推开她的小腿,缓缓起身,他比詹颜高了一个头,算不上男女孩对立,居高临下的说:“抱歉,我睡得太熟了。”
费可没要詹颜还一个对不起,平和的侧身让开,让她进去。
成年人的看不起,不需要他者的对不起。
上一世两人笑颜相对过一段时间,费可也曾暗自迷恋她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一次,两人第一次对话,画面氛围格外冲突。
詹颜冷着脸,绕过两步,沉默往前。
费可回身,安然自若。
下午的课程,依旧是学科老师们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单手撑着下颌。
费可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战的折磨,课桌中间的三八线,也挡不住他遥望窗外的眼。
叮铃铃!
第八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宛若巨人苏醒,到处都响动着雷鸣声。
不知道是谁发起了冲锋,操场上一群人疯狂的开启丧尸马拉松,终点:食堂。
后面还有晚修,这下午唤出傍晚的时刻,是二中学生们的放羊时间。
操场上,有废寝忘食的篮球三对三,八个球板,可以数出一百多号人。
食堂里的燥火,一个半小时都不曾停过。
五块钱。
你可以在食堂二楼吃一个炒菜,有肉,米饭管够。
十块钱,你可以在学校外,十步的距离,马路的另一边,呼朋唤友搞两菜一汤,吹牛打屁的享受青春的时光。
费可站在路边摊前,是下一个顾客。
前人愉快的走开,老板娘喜笑颜开的问询:“炒粉,糯米饭,还是一样一半?”
油灿灿的糯米饭,泛着金光闪闪,一勺油炸花生米,一勺凉拌折耳根,再盖上一勺老板娘自制的油辣椒,费可以前也曾质疑过这玩意能吃吗?好吃吗?
咽了咽口水,费可有些饿了,微笑展开,“糯米饭,要五块钱的。”
五块钱,老板娘敢把塑料盒盛得关不上挂口,你要把它分成两个盒子,它还能合不上挂口。
九月的晚风是热的,费可一边往回走,一边把糯米饭刨入口。
是真的香!
他没数走了多少步,但是恰好到了教室门口,手中的饭盒残留一摊油亮的红光。
一粒米,他都没有留给晚风。
从后门走进,垃圾桶不止一个白色塑料饭盒。
詹颜坐在窗侧,启明的星月让风吹拂起她的发丝,轻柔的黑,在空中优雅的舞歌。
她看着书,身后有声音,身体徒然僵硬。
“你的假发快掉了。”
费可好心的提醒她。
这个短发齐耳的家伙,家里还有好几顶假发。
费可还记得,人生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徒手摘点头发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
他的黑长直,在青春得那一刻,永远的破碎,玻璃心碎掉了一地,难以重圆。
詹颜手中的书被风吹翻了两页,费可才不会暗笑,提醒道:“你的书,乱了。”
书乱了,人慌了,哪怕她还在假装。
詹颜侧过头去,大约四十五度角的望着窗外的天空,放下了她手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手掌自然的在耳夹处抻着,随即怒火攻心。
没动,
假发,根本一点没动。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