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是一种快乐。
费可走在熙熙攘攘的学生里,被青春的热烈热得快融化了。
一簇簇的女孩子,笑得山花烂漫。
可惜斜刘海挡住了费可的眼睛,让他只能一只眼睛去看见朦胧的光。
转角遇见发廊。
费可果决的踏进去,不好意思的打扰红发托尼狼吞虎咽的午餐时间。
“不好意思,我想剪个头发。”
红发托尼嘴角还挂着菜叶,赶忙扯开理发围布,吸了一口嘴角的菜叶,不算热情的道:“坐。”
托尼看着大概十五六,已经练习了两年半。
费可打量一眼,大体已经知道他的生平。
乡镇里的小混混,算不上坏,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中捡了个文凭,还没毕业就到县城,开始所谓的混社会。
费可心里其实有点嫌弃,只是良心作祟,硬着头皮坐了下去。
“碎发?还是打薄?”
红发托尼意外的心细,围布轻柔抖动,顺势掩盖了费可的身体。
温柔不显,恰到好处。
费可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不知道是对红发托尼说,还是对镜中的自己说:“挡住眼睛了,理个寸头。”
红发托尼愣了愣,惊诧道:“兄弟,你确定?”
杀马特是这时代的潮流,费可这是要逆流而上。
红发托尼没啥心眼,一副过来人的劝慰:“兄弟,女人千千万,何必为了失恋,就毁了自己的王冠。”
一套小词,可见红发托尼的家族地位。
费可心里一乐,大抵是对过去那个时代的一种致敬,轻笑起来:“谢谢,寸头,我要做一世之尊。”
红发托尼也不好再劝,兄弟只用陪伴。
他手里的小剪刀还甩了一个刀花,还挺好看的,想来这家伙没少苦练骗女孩的花里胡俏的手段。
三千黑丝断落,费可只觉得后脑勺一阵清凉。
不是无烦恼,而是偷得半日闲逸。
十五元。
洗剪吹全套。
费可结了帐,觉得有点小贵,不过还算能接受。
随便对付了两口午饭,费可趁热,赶回教室午睡一会儿。
这时候的学校你可以把它当家,不存在午休不到上学时间,不准回校的奇怪规定。
教室里零星三俩,奋笔疾书,让人徒然感叹。
费可自是不会逮着人家说“卷饼”,讽刺他们卷到最后,空留一张大饼。
这三俩人,苹果腮红,土气热烈,费可知道,这是家境比他更贫困的搏命少年郎。
在这个时代,山沟里的他们真的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读书,考大学,鲤鱼跳龙门。
即便成不了龙,他们也是最强壮的鱼。
哪怕是死,也要咬破了鱼钩,跟垂钓的鱼线搏斗到逆鳞尽碎。
他心里些许赞赏,更好伴睡入眠。
等到费可再醒的时候,詹颜正准备一脚踢开他。
费可眼疾手快,用手挡着那只脚,抓住脚腕,有些生气的道:“你可以敲一敲桌子的。”
哪怕詹颜踢桌子,他也觉得不过是小女孩冲动作祟。
自己挡了她的道,让开是应该的。
她用脚踢人开道,这不应该。
詹颜冷面皱眉,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你挡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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