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大越大,窗外忽暗忽明的闪电,似刀尖在柳如云的心口舞动,她开门见山地说:“大当家可愿来为我做事?”

“为您?一介女流?”霍敢当不悦地合上手中书卷,站起来俯视着柳如云。

一个女人即不能代表皇朝,又不能替那些官兵做主,收编寨子里的兄弟进军队。

柳如云点头:“我惠春阁能容得下寨子里所有的孩童妇人,保他们衣食无优,这是我现在能拿出的诚意。”

冷风裹挟着雨珠拍打在柳如云的后背上,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霍敢当。

桌角的烛火被风掐灭,在一片黑暗中,霍敢当神色一怔,喃喃道:“难不成你是惠春阁派来的人?”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撕扯着黑云,几道闪电划过,地面亮如白昼。

柳如云垂下头,与此同时躺在床榻上的莫致远猛然睁眼。

条件还没与霍敢当讲完,他们的灵魂就呼唤了。

柳如云急躁地抱起地上的折扇,冲进雨幕中,笑呵呵地打开门:“聊完了吗?时候不早了,该回房歇息了。”

霍敢当看着浑身湿透的莫致远若有所思,在柳如云被带走前,说道:“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孩子们的安稳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奇怪的是,柳如云不像向前提议那般热情,快速地冲进雨中。

“你过来见他?说了什么?”莫致远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柳如云问。

“劝他不要做土匪了,他的身手能进入军队,一定大有所为。”柳如云撑开伞,轻松地举在两人的头顶,走出两步路,浑身爆发出一种重物碾压的痛感。

这是在与土匪的搏斗中受伤了,柳如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受伤?”

“不受伤?”莫致远会错了意,脸颊浮出两抹红色。

莫致远擅长冷脸隐藏情绪,灵魂在柳如云的身体上时,表情才丰富起来。

害羞了?

柳如云坐在床榻上,脚丫缩进被褥里,摇头驱散这个荒缪的想法。

天塌下来,莫致远也不可能会害羞。

莫致远轻轻掀起被角,躺在她的身边。

柳如云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贴了贴,掌心没有传来烫人的温度,她纳闷地说:“将军没有发烧,为什么脸红了。”

“你看错了。”莫致远侧身,背对着她,视线定格在远处。

柳如云躇踌着,准备辩解两句。

莫致远忽然说:“今日你偷摸去见霍敢当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柳如云心里咯噔一下,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莫致远接着说:“劝土匪归入军队,太危险了,不用对谁都这么仁慈。”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柳如云盯着霍敢当清秀脸庞的画面,一个土匪生的面红赤白。

莫致远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别扭地问:“话说你单独去见那土匪,真的不是因为他生的俊俏吗?”

声轻如蚊蝇,莫致远惴惴不安地等着她的回答。

那头许久不语,打消他的怀疑后,柳如云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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