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之前不论是作为嫡长子的东宫太子,还是风头正劲的景王宣王,皆是有大礼献上,引得朝臣们的连连喝彩。

如今,按顺序,正是定王献礼之时。

比之之前端着架子,无悲无喜不同,如今的天子,饮酒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他想借着没听到,没注意等借口,把定王献礼的环节糊弄过去。

能坐在这里的群臣哪个不是人精,自然也是“各忙各的。”

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天子不喜定王,他极其欣赏自己这个六儿子,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父子俩前世有仇,定王与天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像正常父子般相处过,有正事时还能心平气和地君臣奏对,若是闲聊,十有八九会以其中一方勃然大怒告终。

就拿这皇子献礼来说,往年定王往往会站起来,毫无愧意的说一句:“儿臣惭愧,未能寻得什么宝物以献父皇。”

这也还好,天子不咸不淡地说一句“无妨”倒也就罢了。

近几年定王似乎“开窍”了,知道要献礼了,只是这礼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前两年的礼物分别是打猎得来的兔子和下人绣的香囊,去年更是敷衍,说什么骑马来的路上,觉得手中马鞭使用起来颇为顺手,愿忍痛割爱献给父皇,令天子实在尴尬,却又不能苛责。

而如今,宴会仍在继续,只是原本热闹的气氛,不知何时冷淡了几分,众人皆是打着定王不提,就假装没这回事的算盘。

可惜,定王并不是这般安分守己的人。

“父皇,儿臣有礼献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天子夹菜的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黄先知晓其意,大声道:“宣,皇六子定王凌玥,献礼!”

定王萧凌玥不慌不忙,行至宫殿正中,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这让天子眼皮微抬,若是萧凌玥敷衍地作个揖完事,虽是于礼不合,但天子反而会松口气,但这般大礼......

自萧凌玥记事起,天子只受过定王三次大礼,每一次都吃了大亏,实在是由不得天子不谨慎。

若是叶月桥听闻此事定然嗤之以鼻,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堂堂天子,怎会如此无能,连自己的儿子都斗不过。

但事情恰恰出在这上面,正因为萧凌玥是皇子,才能如此行事,换了哪个臣子,敢如此行事,怕不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天子登基之初,死在他手上的丞相都不下十位,十多年下来,丞相之位高悬,群臣皆是提都不敢提。

另一方面,父亲输给儿子,并不丢人,倒不如说子不如父,一代不如一代才会让天子悲哀。

更何况,作为父亲他输了,但作为天子,他确实是以这种特殊的方式驾驭住了定王这个桀骜不驯的臣子,令其为大齐做出了不少的贡献,祖宗基业与些许面子,孰轻孰重,他还没糊涂,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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