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见周老师搞笑的动作,忍不住开怀大笑。
张元珍看见周树琴模仿自己,右手拿了一根油菜梗,笑着走去打她。“你这疯婆子,我让你学我。”
张元珍裤脚被菜梗桩桩拌住了。突然,整个身子向右边倾斜倒下去……
周树琴看见张元珍扑达到了,马上跑回去伸手去拉,事发突然还是没有拉住。
大来街上赶场的人特别多,密密麻麻的人群比肩接踵而至。刘平走到茶馆门口,忽然昏倒在地上。王孃孃被眼前一幕吓得六神无主,蹲下身子拉着刘平的手,大惊失色喊道:“刘平,刘平………”
白素珍看见刘平突然昏倒,惊慌失措。“王孃孃,刘平,他啷个啦?”
周树琴马上扶起张元珍,抱在怀里着急的大喊道:“张嫂、张嫂,你啷个啦?”
蒋玉贞见状快速跑过去,蹲下身子一起用双手扶着,气喘吁吁大声喊道:“元珍,元珍,这到底啷个啦?”
杨发秀拉着张元珍的右手,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大妹子,你没事吧?”
张元珍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不停的着:“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好痛,痛得很哟……”
刘平躺在地上,眼睛翻着白眼,四肢不停的抽搐着,嘴里冒出白沫,随着嘴边慢慢往外溢。赶场的人很多,看见小伙子睡在地上,瞬间就围成一个大包围圈,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一位中年妇女大声说道:“妈呀,这个年轻人啷个睡在地上,嘴里吐的是啥子东西嘛?还在冒白泡泡。”
金家芬惊抓抓大声喊道:“妈,你看张妈脚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白素青始终是过来人,一看便知道是啷个回事。“这啷个是脚受伤,是动了婴儿胎气大出血。”
队长金顺财看见大家围在一堆,认为没有干活又在偷懒,悄悄的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张元珍大出血。“这是难产大出血,弄不好要死人的。大家快快回家绑滑杆,马上送医院。”
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哥笑着说道:“大清早的,这个小伙子啷个酒喝多了,在地上耍酒疯。”
一位老大爷留着三羊白胡须,人长见识广,大声说道:“这啷个是耍酒疯,分明就是母猪疯病发了,在扯母猪疯。”
人群里一位中年妇女心急如焚,着急的大声说道:“快,快扶起来送医院啊!”
生产队人多力量大。终于滑杆绑好了。金顺国和金顺树双手抬起张元珍小心翼翼放进滑杆里。
队长金顺财大声吩咐道:“大家快,快,马上送医院。”
队上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起张元珍火急火燎往大来医院跑。
金家芬心急如焚跑到河边堤岸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杜一坤正在木水车上踩着木轱辘抽水。断断续续大声喊道:“坤大叔,快快张妈她她送医院去了,你快去去大来医院。“
金家芬的话像晴天霹雳!
杜一坤吓得魂飞魄散。着急的跳下木水车,心急如焚跑在田埂上,跌倒了马上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任新良着急的紧跟其后,大步流星跑向医院。
任新碧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事吓傻了,心惊胆战的躲在人群里,紧紧拽着白素珍的手。“二嫂,刘平,他他啷个啦?”
白素珍看见幺妹战战兢兢的样子,转身拉着任新碧的手,黯然失色。不停的安慰道:“幺妹,你不要怕,这就是早上我给你说的母猪疯发作了。”
生产队六个大男人,分三班倒不停的轮流抬张元珍,大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放小跑。周树琴和蒋玉贞紧跟其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元珍,你千万别睡觉哈,马上就到医院了。”
张元珍因流血过多,还是昏迷过去了。
大家喘着粗气,热得大汗淋漓,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十五里山路半小时左右,火急火燎赶到了大来区人民医院。在医院的过道上飞奔,队长金顺财拼命的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周树琴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医生、护士、快救命啦!”
赶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其中那位中年妇女继续说道:“这里离医院很近,还是送医院吧。”
王孃孃根据刘平发病的常态,知道这就是母猪疯病发作了。“没事的,大家让开一下,让新鲜空气流通,他的病一哈哈就好了。”
医生头戴白帽,身穿着白大褂。护士头戴护士帽,身穿浅粉色的护士服,迅速的把张元珍推进了急救室。
医院过道上急匆匆走来一位女护士,拿着手术医疗单东张西望。大声喊道:“病人家属签字,家属在哪里?”
“在,在,我是病人家属。”杜一坤快马加鞭跑到医院过道上,听见护士的声音大声回答道。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跑到护士身边,右手拿起笔不停的颤抖着,艰难的签下名字。
队长金顺财向护士保证说道:“我们队正在干活,身上没带钱,人格担保一定把钱补上。”
女护士像杜鹃一样漂亮,声音像百灵鸟一样清脆甜美:“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先救人,救死扶伤是医院的职责。”
忽然,急救室的双开门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伸出头来,向过道上的病人家属大声喊道:“病人难产大出血,非常危险,急需大量血浆。”
周树琴跑向医生双脚跪地,拉着医生的手泪流满面。“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大人和孩子。”
医生扶起周树琴,激动说道:“放心,这是医院,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抢救。”
蒋玉贞看见周树琴哭成泪人,上前去扶起周树琴,耐心安慰道:“周老师,你用不着那么伤心难过,相信元珍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急诊室里,两位主刀医生忙碌着,两位护士陆陆续续递着手术工具。手术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位年龄稍大的护士,手上捧着一个大笔记本,无助的望着正在手术的陈医生。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陈医生,病人是rh阴性血型,非常的稀有,目前医院没有rh型血浆。”
rh阴性血很多人称它为熊猫血,这种血型的人相对比较少。千分之三的比例。
陈医生一边埋头手术,一边大声说道:“先剖腹产救婴儿!通知血库送血浆,马上组织群众就地采集rh阴性血。”
突然,医院的大喇叭大声叫了,一位女护士清脆明朗的大声说道:“紧急通知,一位孕妇难产大出血,正在医院急诊室手术中,急需要rh阴性血浆。如果你是rh阴性血型,敬请你来到大来医院奉献爱心挽救生命。”
喇叭声在大来街上突然响起,赶场的人们立足仰头认真听着。
何庆芳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婴儿正在喂奶,心理隐隐约约一阵伤痛,右眼皮不停的上下跳动着,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啷个回事?菩萨保佑平安无事!”
医院化验室门外,好多热心市民排起了长长的轮子,大家挽起袖子,黯然神伤静静的等着抽血化验。
中午吃饭时间,王幺婆走出家门,站在村口着急等着赶场的女儿回家吃少午。“都啥子时候了,幺妹赶场啷个还不回家来呢?”
白素珍走在回家的路上,拉着幺妹的手,看着任新碧沉默寡言。“幺妹,今天没把你吓着吧?”
“当然吓到了,天啦!母猪疯啷个严重。”任新碧想起来还惊魂未定。
王幺婆左等右等还是没看见女儿的身影,于是来到儿媳妇家。着急的问道:“庆芳,新良回家来没?幺妹赶场到现在也没有回家来?”
何庆芳看着母亲忐忑不安的样子,耐心安慰道:“妈,幺妹多精灵的人,你就放心吧。新良在河边抽水,他啷个会去赶场了呢。”
“上午,张元珍大出血已经送大来医院去了,后面新良和杜一坤都跟着去了。”
何庆芳惊慌失措,心理七上八下非常着急。“天啦!张元珍大出血,这该啷个是好?真是急死人啦。”
任新良和金顺财来到了医院院长办公室,看见王院长穿起白大褂马上要出门。着急的苦苦央求道:“王院长,求求你救救张元珍。”
“任师傅,刚才医生把张元珍的病情都反映到医院,我们已经会诊了。孕妇难产大出血,送来时失血过多,已经休克至昏迷,目前有生命危险。放心!医院啷个都要尽力抢救,我马上去手术室。”王院长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大来医院的喇叭声再次急促响起。“通知!紧急通知!一位孕妇难产大出血正在手术中,急需rh阴性血浆,急需rh阴性型血浆。如果你的血型是rh阴性。敬请你来医院奉献爱心挽救生命。”
大家分别从医院化验室陆续走出来,右手拿着棉签,死死压在左手针眼处,垂头丧气,都低下了头。
蒋玉贞刚验完血,光着膀子无助的问道:“刚才那个叫叫啥子血性?”
金顺财用棉签死死压住抽血针孔,惊讶的说道:“这个叫啥子熊猫血型的啷个这么少啊。”
任新良把压针孔的棉签丢进垃圾桶,无精打采解释道:“这个血型叫rh阴性血型少得很。熊猫多珍贵呀,所以被大家称为熊猫血型。”
周树琴光着膀子黯然失色,非常惭愧和内疚。“我是rh阴性血型该多好啊,就可以为张元珍献血啊。”
杜一坤伤心欲绝,靠着墙身蹲在过道上,心烦意乱双手抱着头,无助的望着急诊室六神无主,心急如焚沮丧的等待着。
何庆芳听见张元珍送医院的消息,心理犹如一块千斤大石头压住了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伤心难受。她慢慢的走到灶房,双脚跪地上,双手合十,弯腰俯身不停的磕头作揖求菩萨。“观言菩萨,你是大慈大悲的救事主,张元珍难产大出血,正在抢救中,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渡过危险。同时生一个活泼可爱的胖娃儿,庆芳初一十五给你烧高香还大愿!”
大家站在过道上沉默寡言,着急的盯着急救室大门。
人人都知道生孩子痛不欲生,但是伟大的母亲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去做,因为一时的疼痛伴随的是新生命的诞生。
“哇、哇、哇……”
忽然,急诊室里传出婴儿大声啼哭的声音,大家喜出望外、欢天喜地跳了起来。
蒋玉贞喜若狂大声欢呼。“元珍生了,元珍生了。”
急诊室门开了,女护士双手抱着婴儿站在门口。“剖腹产,是个女婴。”
蒋玉贞健步如飞跑去双手接过婴儿,眉开眼笑:“好啊!穷生儿子富生女。”
突然,急诊室门前的灯熄了,王院长和医生、护士都从急诊室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摘下帽子,弯腰低头鞠躬。“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王院长的话像晴天霹雳,炸得每一个头昏目眩,昏头昏脑。
大家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蜂拥而至冲进急诊室………
母爱之情,惊天动地,感泣鬼神
母爱之恩,江河同流,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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