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夏雪绯眼眶一热,泪珠漱漱而下,反手关上门,拉了她在一旁的软榻坐下,哑声道,“今天听到你赢了官司,摘了榜首,娘是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你身边,既是替你高兴,也替你五哥高兴,可便是这小小的心愿,也被人夺了,小七,娘没有在西苑等你,反让你担心,你不会怪娘吧。”

顾珩微微摇首,感受到娘手掌的冰凉,站起身给母亲倒了杯热茶,“天气冷,娘您先暖暖手,有什么话慢慢说。”

“事情一茬接一茬压过来,娘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两日你在牢中,娘和你哥哥两夜没阖过眼。”夏雪绯眼眶深红,极力忍着情绪,“今天晚上,娘之所以知道柳初兰带着下了媚药的白鸽汤去见你父亲,也是大房差人来递的信,她是恨不得天下不乱,想给你脸上蒙羞。”

“娘,我猜到了,但有些坑女儿是不得不跳。”她听到安和说白鸽参汤时,就把来龙去脉大抵猜到,但猜到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

所幸,母亲并没有按着郭品媛想像的剧本走。

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顾仲秋也没有。

“小七,你也累几日,母亲就长话短说。”夏雪绯掀开裙子,从内衫的里衣里拿出一张长稿,递给顾珩,“这两天,你五哥跟娘说了很多,你看他写的,自然就明白。”

顾珩打开稿子,居然有五页之长。

五哥是从他和外祖父最后一次谈话的回忆写起。

在外祖母病重,夏雪绯带一对儿女回夏家侍疾,五哥和外祖父谈起顾家之事,外祖父很不理解,顾政为何迟迟不定下嗣子之名份,让顾家长房和四房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这对一个家族而言,内斗的损耗比外来的威胁更具伤害。

但这些年,他的心事全在科考之上,对顾家的事无心过问太多,觉得这是顾仲秋要面对的事。

而这一次他中了毒,已经无需再为科考之事挂心时,心反而安静了下来,经过安静思考,把所有的情况做了一个疏理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娘亲,五哥说,祖父之所以迟迟不肯定下顾家承嗣人选,他不是在爹和大伯之间选,也不是在五哥或是六哥之间决定,而是在顾家五房的儿媳妇之间选个顾家主母,这……哪一房成为顾家主母,哪一房最优秀的子嗣就成为顾家承嗣之人,这……”顾珩看得心脏狂跳,这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像。

怎么可能呢?

顾仲巽是大顺最年轻的四品大员,而顾仲秋虽然这两年在仕途上没有进一步的晋升,但他却是真才实学的两榜进士,何况,大顺的文官原本就升迁较难。

祖父居然目标不在他们二人身上。

“一个人的学识再高,就算是位列三公,也未必能带给整个家族兴盛,历史上多的是这种例子。”夏雪绯含泪颔首,“是母亲糊涂了,当初你外祖母就曾教导我,智慧妇人建造家室,愚昧妇人亲手拆毁。亏得你外祖母花了这么多心思培养我,我竟是连这道理也不懂,只知道伤春悲秋,置你们兄妹俩于困境……”

顾珩摇了摇首,没有打断夏雪绯的情绪,她一心二用,一边聆听母亲的话,一边继续翻看,到了第三页,眼睛一亮。来看书吧lkbk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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