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皇宫
宫门外铁御军把守,两人进不去,传信的侍卫等了很久都没再现身,鸟归云落才有一个身影匆匆赶来。
传信的侍卫。
“圣上有令,所有与兰贵妃有关的人都不许进宫,你们还是回去吧。”
“官爷,我只是想求一点兰贵妃死去丫鬟的遗物,拿到东西我们就走,还请官爷行行好,通融通融。”新荷一边说一边悄悄塞给侍卫一个荷包。
侍卫掂了掂,还算满意:“那行吧,我再给你通报一回。”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师傅低三下四的求人,苦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一次侍卫来得很快,得到的消息却极为令人失望,把新荷悄悄拉到一边。
“我听圣上身边的付公公说,兰贵妃和以前的乐妃同犯了欺君之罪,乐妃一家几口都被流放,而兰贵妃却只囚于冷宫,说明圣上对兰贵妃是有情谊的,只是现在圣上怒气未消,保不齐以后兰贵妃出来,到时你再来也不迟。”
“我能等,我死去的徒儿不能等。”
侍卫有些无奈:“我可是听说兰贵妃院子里的下人,不管有罪没罪,通通都拉到辛者库做杂役,你现在这个时候来要东西,外一龙颜大怒,把你连累了怎么办?冷宫里的兰贵妃知道了能不伤心吗?这一伤心外一记恨圣上她还能出来吗?”
新荷低头沉默不语。
“你好好想想吧。”侍卫说完,急匆匆跑回去。
进宫十年,新荷知道这件事不能乱来,可是现在,她是新荷,是香苑的主人,更是孩子们的师傅,徒儿惨死,她不能置之不理。
当即“咚……”的一声,跪在宫门外的青石上。
“贱民新荷,恳请圣上开恩,容贱民收徒儿之遗物立衣冠冢,以还此生师徒情。”
“贱民新荷,恳请圣上开恩,容贱民收徒儿之遗物立衣冠冢,以还此生师徒情。”
“贱民新荷,恳请圣上开恩……”
苦竹默默跟师傅跪在一起,那一声声泣泪诉求深深刺痛她的心,无权无势,活着,原来这么累。
“她们还在呢?”桑榆皇帝刚看完一本奏折。
付公公点点头。
“跪多久了?”
“回圣上,两天一夜。”
不作任何回应,桑榆皇帝重新拿本奏折仔细看起来。
新荷的声音从铿锵有力,到嘶哑厚重,最后无力呢喃细语,萎靡的靠在苦竹瘦弱的肩头,执着着一声声呼唤。
华服男子匆匆从旁边经过,注意到两人,小声询问看门的侍卫。
“她们是谁?为何在此?”
“回南宫大人,那位是兰贵妃的师傅,同样也是兰贵妃死去丫鬟的师傅,她来是给她徒弟收拾遗物的。”
南宫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离开。
“这是京畿道东西两侧百姓登记名录,请圣上过目。”
桑榆皇帝批改认真头都没抬:“知道了,放这吧。”
察觉到来人没有要走的意思,桑榆皇帝好奇抬头:“你还有事?”
“老师最近身体抱恙,臣只是担心。”
“哦,对,太傅已到古稀之年,不能再操心劳顿,孤会选个好日子让他老人家告老还乡。”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南宫哲提点到位,剩下的只能圣上自己选择。
每到夜深人静,圣上都会发一会呆,有时什么也不想,有时又会想很多。
“付公公。”
“老奴在。”
“你觉得孤作为一个皇帝,是有情还是无情?”
圣上的问题答不好,都会是送命题,可是付公公毕竟是服侍过两代帝王的老公公,这样的问题只要不说死怎么说都对。
“老奴不敢妄加议论。”
“孤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世人有七情六欲,天选之子同样也有,也同样还有世人没有的胆识、气魄、威严,所以圣上有情亦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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