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重阳谷

重阳谷很大,海曲镇只在它的一小块边缘,之前新荷来时差点把命丢在这里,这次因为焦急走了小路,所以不得不再次来到海曲镇歇脚。

跟上次一比,现在的海曲镇更加荒凉,街道上能看到的老者少了大半。

“这位大伯,您可知镇长在哪里?”

老大爷许是耳背,一双混沌不清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地方,对来人的问话毫无反应。

新荷无奈只能边走边问,一圈下来毫无结果,只能凭借记忆,找到之前住的泥房子,屋子里除了厚厚的灰尘,她们走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可见海曲镇是真的不来人了。

门口的几盏灯笼里蜡烛只剩一小节,夜没过半灯笼全灭,想起之前的经历,新荷哪能不害怕,蜷曲着身子缩在角落,不敢睡也睡不着。

就在新荷害怕之际,林子里似有火光晃动,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新荷趴在窗口看个仔细。

难道是那位少年?

若真如此,这一晚自己就还算安全。

安全?想多了。

这火光不但没熄还越烧越大,因为风势直冲泥房子刮来,房子上稻草瞬间燃着,新荷眼见形势不妙只能弃屋而逃,仓皇之中跑入乱林迷失方向,再看去那把火不知何时已经被灭,月光还算明朗只是林子里到处都是烟。

新荷紧紧抱住小棺材,走一步望三回,不由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隐隐约约前面有个人影,新荷不确定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烟飘过,那人影又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眼花,新荷一下慌了神,因为她感到身后有人亦或者怪物,慢慢回头,新荷只敢盯着地下,烟雾中人影一动不动,可是能清晰的看出轮廓。

是……是怪物!

新荷慌张中拔腿就跑,不想前面也出现了相同的影子,而且它们正向她快速过来。

“啊……”

新荷腿软,一下摔在地上,察觉到它们渐渐靠近,新荷又无路可退,绝望的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她承认,在徒弟面前可以假装坚强,但是面临生死关头,她还是那个怯弱、需要保护的女人。

“师傅……”

一只略带暖意的手抚上肩头。

那一声声“师傅”将新荷从无限恐惧的谷底给拉了回来。

慢慢抬头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新荷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眼前的人明明觉得熟悉却又那么眼生,她认识的她有一头青丝,健康的肤色以及略带缺陷的脸,她总是很自卑、羞于见人,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却总是不争不抢,她努力活成透明,只怪命运弄人。

新荷爱怜的抚上苦竹消瘦的脸:“是你吗?苦竹?”

苦竹将手搭在新荷的手背上:“是我,师傅。”

两人不多言语,却早已泪满眼眶。

“好孩子,你受苦了。”

话毕,新荷便昏了过去。

如果这是梦,也是一场好梦。

“病人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加上劳累,昏睡过去,休息几天再吃些药就能好了。”

“谢谢大夫,有劳了。”

苦竹将新荷从小路带回大道,她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师傅能得到好的治疗,刀叉剑戟来者不拒。

“师傅,您醒了。”苦竹端着一碗药进门,正好看见新荷坐在床上:“大夫说这药连吃三天,您的病就能好九成,等病好了再走也不迟。”

说实话,新荷到现在见到苦竹还是难以置信。

“这个小棺材坏了一只角,我让铁匠补了补,您看看。”

新荷木讷的接过药碗又木讷的接过小棺材。

“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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