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凡廉说过她看人很准。

凡溪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感觉。

那人一袭黑衣,五官端正,眉眼间写满了玩世不恭。

她突然有种“这个人是哪国贵族”的错觉。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那人在离凡溪两米处停了下来,“我好像见过你,你等一下,让我想想……”

他是真的开始想了。

凡溪淡淡地打断他:“想不起来的,阁下天生尊贵,怎么可能见过我?”

话里全是讽刺。

那人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好奇地问:“天生尊贵?谁告诉你的?”

凡溪扯了扯嘴角:“直觉。”

“挺厉害的样子。”他笑了笑,又继续想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你住这里?”

凡溪不想理他:“不懂。”

“我想起来了,”那人又笑了起来,居然有说不出的好看,“你是凡廉的妹妹,是吗?”

凡溪眉头一皱:“那又怎样?”

“小姑娘长大了,差点认不出来,”他说,“上次见到你,你还是小小的一团,昏倒在地上……不过你真厉害,居然敢和那怪物斗。”

凡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过奖。”凡溪不咸不淡地说,这人估计是凡廉说的那个来帮忙的人。

“你和你姐姐一样,都很让人出乎意料。”

凡溪没有问是如何的出乎意料,只是说:“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

“聊着聊着就忘了,”云一酒觉得没必要编一个名字给凡溪,“云一酒,你脚下踩着的封印就是出自我手。”

凡溪有些惊讶:“你?”

云一酒笑着点点头。

凡溪低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全隐去的封印,招摇二字清晰可见。

“你是招摇国的?”凡溪又问。

“不懂。”云一酒欠揍地说。

凡溪:“……”

“今年多大了?”云一酒问。

“十六。”凡溪回答。

“那也快成年了,”云一酒点点头,“成年后是要想你姐姐一样当个守护者还是做点别的什么?”

“不知道。”凡溪没讲究地坐在地上,“凡廉似乎不是很想让我去当守护者。”

“看得出来。”云一酒也坐了下来,“毕竟现在不同以前。”

“出事了?”凡溪将甜糕分一块给云一酒,“上次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来旭城?和圣殿的守护者有什么关系吗?”

云一酒:“……你能不能一个个问?”

凡溪:“不能。”

云一酒:“……好吧。”

他咬了一口甜糕,说不上很好吃,但会让人想吃第二口:“那个东西是你们所谓的黑圣,是圣殿守护者带来的。”

“可是……”凡溪有些不解,“守护者的敌人不就是黑圣吗?为什么还要……”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看向云一酒。

云一酒笑了笑:“你觉得呢?”

凡溪犹豫了一下:“那凡廉她……”

“圣殿守护者不全是坏的,”云一酒很快就把那块甜糕吃完了,“你姐姐是反对他们的。”

“难怪凡廉不想让我去圣殿,”凡溪这下明白了,“可是圣子不管管吗?而且我听说圣殿守护者为了争那个位置明争暗斗惹了不少事,圣子就没有什么表态吗?”

“圣子不好插手,”云一酒说,“他自己定的规矩,当然要自己负责。”

“什么规定?”凡溪问。

“原话我记不清,反正意思大概是除了与案子有关的事,圣殿守护者的事他一律不插手。”云一酒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过话虽这么说,有些时候他还是插手了。不过那时候守护者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机关算计,他每次都说自己只是建议一下,结果是什么全由他们自己决定。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来没人敢不按他说的做,现在想想,圣子还真是聪明。”

凡溪听完这一大段话,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惊讶地问云一酒:“你和圣子挺熟?”

云一酒:“……”为什么这小姑娘每次都能猜的这么准?

“还行。”云一酒说,“也就比你姐姐熟一点。”

他有意想让凡溪误会。

可凡溪再一次展现了她过分的能力:“凡廉居然和圣子熟到了那种地步了?太厉害了。”

云一酒:“……什么地步?”

“他们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凡溪没理会云一酒的问题。

云一酒:“……”和凡溪交流比和蔺沉交流还心累。

“这是机密?”凡溪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云一酒:“……没关系。”

“所以你过来要处理什么吗?”凡溪转移话题。

云一酒这才想起来自己正事没办。

“你先站到那棵树下面,”云一酒站起身,“我要处理一下这个封印。”

凡溪倒是很听话地站开了。

云一酒这才悄悄将光点放出,低声问蔺琼:“要变成什么样的?”

蔺琼想了想:“变成他们没见过的样子。”

云一酒很快明白了:“做一个新的?”

蔺琼吹着顶层的冷风:“来得及就行,不要太勉强。”

云一酒已经开始准备了:“来得及,虽然有点生疏,但是还算第一。”

“你就吹吧。”蔺琼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怎么了?”云一酒察觉到蔺琼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毕竟他和蔺琼玩了这么对年,不能说是完完全全了解,但从他的语气听出他的心情还是比较容易的。

“没什么,”蔺琼叹了一口气,佯装正常,“恭喜你啊。”

云一酒一愣。

片刻后,他轻轻地笑了。

“借你吉言。”云一酒看着快要完成的新封印,“所以你一定要来,能带上他就更好了。”

蔺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云一酒知道他有事,但既然蔺琼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这次让你过来,其实不只是为了以往的传统,”云一酒说,“想让你帮我镇点东西,我怕出意外伤及无辜。”

“什么东西?”蔺琼问。

“只有你才能镇住的东西。”云一酒看着地上的红光一点点地暗下去,“有脏东西……偷偷地进了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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