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让凡溪去接你们了,”凡廉说,“莫一妍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连申请都没有就带着人去旭城了,我们这刚刚才知道那里出了事。”

“她平日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闻欧习惯性地问。

“这我帮不上忙了,”凡廉苦笑,“我平日里都不怎么和人说话,要说什么不对劲的话……”

闻欧在上次的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凡廉。按照尉迟栖的话来说,就是找机会挖跖兰墙角。

“对了,”凡廉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上次从魂塔回来的时候,她好像问过我魂塔底下有什么,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所以没告诉她。”

“那时候?”闻欧跟尉迟栖跟久了,抓关键抓得又快又准,“所以你现在知道了?”

凡廉有些紧张:“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不知道这个是不能听的……”

“没事,”反正你未来也是要到魂塔来的,闻欧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我能问一下是谁吗?”

凡廉突然没了声。

闻欧赶紧说:“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凡廉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开口道:“不是,我……忘了问了。”

闻欧一愣。

“就是一个有圣令的姐姐。”凡廉想了想,“她好像和圣子挺熟的。”

圣令?那应该就是蔺沉了。

蔺沉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既然有圣令的话,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吧?

“那我先走一步,”凡廉说,“一会儿跖兰前辈要带我去魂塔见一个人,凡溪就麻烦你了,她还小,也没什么能力。我已经和她交代过了,不会连累你们的。”

“不麻烦。”闻欧笑了笑。

凡廉也回一个微笑。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边有人叫了她一声,于是她再次感谢闻欧后就立刻消失在了旭城的夜空中。

闻欧的守护铃也暗了下去。

他抬头,走在前面的医离牵着凡溪,不知道和她说着什么,凡溪看起来挺开心的。

“闻哥,”余西悄悄地走上前对他说,“现在圣殿的守护者还没有动静。”

“再等等,”闻欧眉头微皱,“我不相信他们大费周章地过来就是为了和我们打个招呼。”

余西点点头:“我看莫一妍好像挺悠闲的,我觉得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听说圣殿的守护者这十年来比以前更不好说话,”闻欧看着凡溪他们停在一栋古朴的木屋前,“争权夺势虽说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但我没想到的是圣子也会插手这些事。”

余西没想那么多,只是说:“可能是圣子看不下去了吧。”

“那可未必,一千年前第一批守护者进圣殿时,圣子就说了除了选择老大他们那个级别的守护者需要向他汇报,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管。”闻欧随着他们进入到那座木屋,里面挺宽敞,有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子在里面招待他们,凡溪也兴冲冲地跑去煮牛奶,“我待会儿问问老大,如果他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出于对自家老大盲目的信任,余西觉得在理,他很有效率地汇报完情况,又立刻盯着圣殿的守护者。

“前辈,”凡廉忍不住开口,她有些不安,“我们是要去见尉迟栖前辈吗?”

“不是,”跖兰犹豫了一下,“见一个……圣子的故人。”

“也是守护者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跖兰回答,“不过听说他挺厉害的。”

凡廉没有多问。她们很快就到了魂塔的第一层防御网,出乎意料的是那里居然有个守护者接应。

“午卓?”跖兰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老大让我来的,”午卓一边走一边说,“最近魂塔开始高度戒备了,这不,怕你们出意外,让我来接应你们。”

“高度戒备?”跖兰想起来上次尉迟栖有和她提过,说是圣子都不安全了,魂塔更不能出事了,所以便没问下去,“你们动作真快。圣殿那群人还忙着惹是生非,什么也没说就跑去北方……不知道又要惹什么事,联系也联系不上。”

午卓笑笑:“总是要回来的,回来不就由你处置了,别生气。”

“你想得倒是轻松,”跖兰感慨,“你们魂塔的日子,虽说代价大了点,不过也还算清净,真羡慕。”

“你是没见过闹腾的。”午卓在最后一道防线停下,那里已经等着两个守护者了。

“老大怕这里失控,所以就让人在这守着。”午卓解释到。

跖兰看着黑压压的防线:“为什么还不撤掉?”

“不知道,原本是要撤的,但老大突然又说再留一阵,不撤了。”午卓耸了耸肩,“没事呢,天塌下来还有老大顶着,他要是顶不住,不是还有圣子嘛。”

恐怕圣子都顶不住了,跖兰想。

魂塔守护者对尉迟栖的盲目信任真是一日胜过一日。

不过这样也是有理由的。尉迟栖接手魂塔后的十二年,没有出过一点乱子,也是很了不起。

“老大说他们在顶层等你。”午卓指了指楼梯前的庞然大物,“你们可以试一试那个稀奇玩意,还挺好玩的。”

“这是什么?”跖兰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古怪的大匣子。

“目前名字还没有定,”午卓说,“蔺琼前几天突发奇想做出来的,说真的他还挺厉害的。”

“蔺琼?新来的?”

“不是,是前几个月从你们圣殿抓来的,等会儿你们也会见到他的。”午卓笑着说,“我还要去值班,失陪。”

跖兰和他道了别,跟着一个守护者坐上了那个稀奇玩意。

那玩意倒是挺稳,反正平日里瞬移后都要缓半天的跖兰没有一点不舒服。

“前辈,这个我好像有看到过,”凡廉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说的话比以前多了一些,“就是上次和您说的那本没封皮的书。”

跖兰有些差异:“那本书不是只有守护者才可以看吗?他怎么知道?”

凡廉:“我听闻欧说蔺琼是因为溜进圣殿的藏书楼被抓的。”

“要不是尉迟栖人品摆在那,”跖兰说,“我都要怀疑他是敌方派的内鬼了。”

“我看上去这么阴险吗?”尉迟栖问。

她们转眼间就到了顶层,跖兰见话被听到了,也不在意:“可不是嘛,圣殿都说,魂塔的尉迟栖,面上风光,实则阴险狡诈,不宜结交。”

“谢谢夸奖。”尉迟栖居然还挺高兴的,“我们这可是说圣殿的跖兰,漂亮大方,管理做事样样精通,适合结婚。”

就连凡廉也笑了。

“行了,”跖兰将一群人带回正轨,“人呢?我听说是从圣殿的藏书阁抓来的。”

“人家那是叫热爱学习。”尉迟栖语气里带了一点嘲笑味,“先把话说在前面,他可是圣子指名要求带进来的,来头不小。”

“想不到圣子好这口。”跖兰话也没经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尉迟栖差点被台阶绊倒:“你们圣殿的风气……真是独树一帜。”

跖兰和凡廉又笑了。

他们走到一间宽敞的屋子,蔺琼早就等在那里了。他等着无聊,不知道又拿起一旁半死不活的植物做了什么,反正那植物活是活过来了,就是样子有些奇怪。

蔺琼一看到他们,便立刻规规矩矩地站起来。

“人带来了,”尉迟栖说,“你看看吧。”

明明是他求人办事,却没有一点求人的样子,好在蔺琼没在意。

蔺琼看了看凡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倒是凡廉有些紧张,出发前跖兰只告诉她有一个人要见她,但她完全不知道跖兰带她来做什么。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蔺琼开口,眼看尉迟栖刚想说什么,他又补充到,“你们可以通过监控立方看,我不会伤害她。”

跖兰一时没有了主意。

凡廉一咬牙,说:“前辈,我没事的。”

尉迟栖看了凡廉一眼,又看了蔺琼一眼,最终对跖兰说:“走吧,我看着,没什么事。”

跖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尉迟栖出去了。

蔺琼屈指一弹,门就被关上了。

“坐吧。”蔺琼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别那么紧张。”

凡廉端端正正地坐下。

“蔺沉和我说过你。”蔺琼开口,“说你不一样。”

“您说的……是那天在藏书楼的那个姐姐吗?”凡廉问。

蔺琼,蔺沉,这名字也像是一家人,只不过谁大谁小还真是看不出来。

“她去过藏书楼?”蔺琼有些意外,“她是不是从里面拿了什么?”

凡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从哪拿的?”蔺琼问。

凡廉正纠结着要不要说,就听见蔺琼说:“是不是从那个箱子里拿的?”

凡廉愣了愣。

蔺琼那天偷听的时间晚了点,前面医逢和尉迟栖说的话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箱子。事后他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一个箱子放在藏书楼,只是里面有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

虽说那个偷听手段掉了链子,很多东西都没听清楚,不过几句关键的话他还是听到了。

比如跖兰说圣子不是圣子,比如医逢说有人带去开箱子。

带着圣令的估计是蔺沉,有圣令的除了蔺沉就只有云一酒了。不过云一酒可没有那个闲心,指不定现在他又在哪家酒楼喝酒呢。

不用她说,看凡廉这表情,估计那几本日记就是蔺沉从箱子里拿的。

“没事了,”蔺琼也不为难凡廉,“你叫什么名字?”

……啧,估计昨天太迟睡,脑子有点不清楚,就问了这一句废话。

“凡廉。”凡廉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果然第一题往往是最简单的。

蔺琼回忆了一下:“是不是从北方旭城来的?还有一个妹妹叫凡溪是吧?”

凡廉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因为蔺琼全说对了。

凡廉刚被选为守护者都时候,蔺琼还没有在魂塔,虽说当时他在想着去哪躲着才安全,但他还不忘看了那届守护者名单,因为无聊,顺便就把第一名的资料看了。

那届的第一名就是凡廉。

“我听说那一届的题目不简单,第一名很不容易。”蔺琼笑着说。

凡廉抿了抿嘴:“只是运气好罢了。”

蔺琼:“运气好?最后一场可不是运气好就能赢的啊。”

凡廉低下头:“这……我也不知道,平常练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成功过……”

“知道为什么吗?”蔺琼问。

凡廉摇摇头。

“其实蔺沉告诉过你了,”蔺琼又开始玩弄那盆植物,“你的天赋。你平常练习的时候用的不是黑圣的残影,但选拔的时候却不一样。”

凡廉略一思索:“所以是我的天赋让我打败他的?而不是我的能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