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在之前的小巷里停下,将许漾喝粥的盒子装进塑料袋里,这才转身看向后面的人。
“我从没被人打过,所以,”许漾低头看着脚尖,“所以,我不知道用什么药。”
顾延顿了一秒,才开口,“我十二点下班,能等吗?”
“就几把游戏的时间。”
得到允许,许漾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们穿过后巷,从咖啡馆的厨房进了门。
“找个地方坐着,一会儿我来找你。”顾延朝昏暗的厅里抬抬下巴,转身又出了门。
屋里冷气足,许漾找了个角落,差点没瘫在沙发上。
咖啡厅里很安静,许漾刚坐下,一个化着淡妆地女生就微笑着走过来接待。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指定人点餐吗?”许漾突然玩心大起。
“可以的。”服务员微微弯着腰,标准的职业微笑服务。
“那我要顾延,顾延你知道吗?腿长长的,整天一副冰窖子脸的那个。”担心别人不知道,许漾还加了很多外貌描写。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走后没多久,顾延就站在许漾的面前。
许漾第一次见顾延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状态,而现在,他不得不乖乖站在自己面前。
“我有点困,想回去睡觉了,你药呢?”许漾收起手机,打了个哈欠。
“药店。”顾延拿着菜单,面无表情地站着,“你不想死就不要作。”
“什么意思?”许漾有些委屈。
“我刚到楼下,就被您叫回来了。”顾延说着,递了一杯柠檬水过来,“自己想办法去。”
“哎……”许漾看着顾延的背影,欲哭无泪。
从咖啡厅出来,外面已经黑尽了。
他下了楼,站在路边打车。
“嗨,兄弟。”肩头被人拍响。
许漾心里怔了下,转头一看,是侯杰。
“毛病呀你!”许漾甩开侯杰的手,站离路边。
路灯下,许漾嘴角的伤很新,侯杰从早上的事上就看出这位新同学不简单,第一天过来就敢跟顾延干架,这会儿又带着战绩闲逛。
他对许漾的崇拜莫名又多了几分。
“哥们儿,一起呗。”高个儿贾凯收到侯杰眼里的信息,虔诚地看着许漾,“烧烤,啤酒!”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捏了捏许漾头上的帽子。
许漾对啤酒不感兴趣,烧烤也没胃口,正准备回绝的时候,老许的电话就过来了。
“老许,我能转回去……”我能转回沿海吗,这里都他妈一堆自来熟的白痴。
“大少爷,这些天你爹我要去一趟北京,你跟小延哥哥在家,记得准时吃饭。老爸爱你们么么哒。”
老许电话挂得往往比许漾的钱花得快。
四人来到大学城美食街的时候人还不多。
街头就是一家烧烤店,四人自觉搬了小板凳围着一张小方桌。
“许漾,想吃啥?”贾凯还在琢磨许漾头上的那个帽子,“放开了点。”
“贾凯啊,如……如果,”王振说话有些结巴,“如果,延,延哥知,知道,道……”
“如果延哥知道这帽子被你糟践了,会不会把你杀了。”李建南见王震说话费劲儿,一口气替他表达了。
“我觉得不会,”侯杰有些神秘地说。
“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侯杰嘴里包满了韭菜,“因为一旦你碰了延哥的东西,你就已经被他拉进了死亡名单,讨厌你,厌烦你,无视你,懒都懒得跟你动手。”
“不……”贾凯想说不至于吧,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许漾,帽子,还给你。”
“帽子烫手啊?”许漾接过帽子塞进书包。
至于这么紧张吗!
侯杰几人点了一桌的烧烤,烤肉,烤豆腐,烤鸡胗,能烤的都烤上了。
一桌红通通的辣椒,绿油油的葱,许漾撑着下巴,实在没食欲,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噗!”贾凯拉开一罐啤酒,推到许漾面前,“来一个。”
广场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跳舞的,玩滑板的,一家三口散步的。
许漾端起啤酒,跟他们碰了碰,仰头灌了一口。
许漾第一次喝酒,酒精落在舌头上,滑进肚子里,它流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它流到哪里,许漾都能感受到。
在酒精的麻痹下,又或许是被年少人那些似有似无的失落和孤单占了上风,许漾脚边的啤酒罐越来越多。
“许漾,点了这么多,吃点儿下酒。”侯杰伸手过来跟许漾碰了一下。
许漾不吃辣椒不吃葱,不吃芹菜不吃姜。
他不爱吃的,桌上都堆满了。
“难得出来一次,正式开学就没这待遇了。”贾凯撸了一串鸡胗,满嘴的辣椒。
王震从李建南手里抢过一串韭菜,“延……延哥,也……也很久没跟我们来……来这边了。”
“大忙人,也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李建南有些抱怨,“你说咱都兄弟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他陪我们疯狂过。”
许漾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奇地拿起一串豆腐。
他问老板要了一双筷子,将上面的所有有色物扒拉到盘子里,颤颤巍巍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当豆腐碰到舌头的时候,他的舌头就像被火灼烧着一般,瞬间,那种炙热就传遍了整天舌头。
“啊~”许漾嚎叫着,抓起啤酒就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灌。
哈喇子都辣出来了。
人生第二大痛苦就是明明不能吃,还偏要吃,吃了还他妈差点嗝屁。
这顿宵夜吃出了许漾的人生巅峰——辣极生悲!
五人结账离开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许漾酒量还不错,六罐,一滴不剩。起身的时候视线有些眩。
侯杰跟贾凯他们往学校走,许漾顺着刚才来的路又走了回去。吹着凉风,顶着路灯,他站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车走车停。
路对面的咖啡厅,一个穿着黑体恤的身影提着垃圾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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