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容易波澜起伏,上一瞬还在生你的闷气,在经历了寒冬,被冰冻疼后的少女心,其实又很想得到一丝温暖,从而留下一条细细的缝。

当你的温润侵入了这条裂缝,她那被寒冰包裹的心,就会顺着这条缝,慢慢地被融化,最后化作温柔的水,与你交融。

饭后,在水千柔和谪尘的帮助下,般若寺被百姓推倒的佛像,被他们用灵气将其重新归位,道陵则替按照方丈的意思,替般若寺写了诸多符文,行书如鬼才,暗含因果之理。

紧接着,谪尘在殿中替众僧开坛讲法,讲的都是谪尘十八年精学佛法的内容,谪尘仅仅就着佛经书中讲解,一众平日里偷懒的和尚津津有味地听着,赞叹佛子谪尘佛法高深。

老和尚则旁听在侧,道陵水千柔跟在身后。

道陵偶有问老和尚谪尘所讲的佛语,老和尚多答不上来,老和尚对道陵坦言自己佛法天资愚钝,幸得上一届老方丈照顾,才成了这间寺庙方丈。

老和尚的心意其实与道陵在道陵观时差不多,当时也是有着想要帮老道士打理道陵观的想法。

老和尚其实并不懂得多少谪尘讲解的佛法,但每次大罗寺开坛讲解佛法,老和尚都会去,大罗寺就是世间小雷音,是礼佛之心驱使着老和尚前去。

谪尘在殿堂最前方,像一个小如来,佛光普照,指引这些在下方听着的年轻僧人,一心向佛。

谪尘今日成就,离不开大觉禅师的教诲和偏爱,大觉禅师教诲谪尘要识得天下疾苦,因此让谪尘诵经十八载,积累得世间无量功。

因为对谪尘偏爱,大觉禅师将只有方丈才能够修炼的《妙手仁心青木诀》交给了谪尘修炼,谪尘出寺寻妙心时,还给了金光钵与金线袈裟用于护身。

道陵问及,大觉禅师是否将那富贵的商贾一家屠戮满门时,老和尚叹息,对道陵这样说道:

如今天下人都说佛有双面,善面如来,恶面无天。

然而不管和尚也好,道士也罢,乃至红尘中人,都是拥有两面的人,一面在红尘滚滚里悲喜,一面在世俗烟火外彻悟。

二十年来,人们看到的大觉禅师是一位在世俗外彻悟的得到高僧,却无人能理解在红尘滚滚里悲喜的大觉。

对于富贵的商贾满门被屠,老和尚是痛心疾首,诚心为其超度的,大觉禅师当年种下的这个因,礼应得此恶果。

但老和尚肯定了二十年来,大觉禅师对佛法的弘扬和对天下众生的悲悯。

谪尘佛法传颂完毕,众僧在老和尚方丈的教诲下,都按时去就寝,同时吩咐几个值夜挑灯的僧人,替谪尘,道陵和水千柔准备客房。

大殿中就只剩下道陵三人,和一尊悲天悯人的佛像,佛像背面生八手,是为金刚伏魔面,亦是此时被人称作无天的恶面。

佛像前面两只手,左手捏着无畏印,右手掌心向外,掌心中的“卍”闪烁着金光。

“沈兄可否为小僧解惑,神剑妙心为何在沈兄手上。”谪尘眼中没有任何波澜,问道陵。

水千柔则将道陵护在身后,生怕谪尘发作。

“神女不必担心,沈兄非魔,我大罗寺从不会对非魔之人出手。”谪尘看着呈防备姿态的水千柔解释道。

道陵将水千柔拦下,对着佛子谪尘双手合十:“佛常言因果,我承旧人之因,与佛子结昔日之果。”

谪尘明悟,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因果相循,我大罗寺与偷剑贼人因果在毁灭神城法坛上就已经了结。

沈兄口中所谓的因果,则是沈兄自身情义之因果,我大罗寺有佛光普照,自不会受世间阴霾蔽眼。”

“阿弥陀佛~”道陵亦到了一声佛语,表示对佛法的尊重。

水千柔也跟着双手合十,对谪尘佛子施礼。

明月悬空,周星轮转。

世间一切皆事出有因,也承因结果,古代有先贤曾论述,蝶舞于梦,究竟是浮生幻梦蝶,还是梦蝶幻化浮生。

因果之理,自是妙不可言,世人在感受佛法奥妙之时,却眼障了眼前最浅显的道理,最妙不可言的莫过于人的一颗心。

正如佛子谪尘的心,道陵的心。

是时,有僧人前来引道陵三人前去休息,方丈看得出来道陵与水千柔两人的关系,从谪尘处得到证实后,特地吩咐僧人替二人准备了一间房。

然而寺庙并没有大床,于是僧人将道陵与水千柔带到了一间有两张床的客房里。

水千柔此次外出,慢慢地习惯了与道陵同房而睡的情况,进到房里,当做无人似的卸下身上妆容,收拾一下形状,便躺在了床上。

出云水城已有一段时间,道陵还是第一次能够安稳地睡在床上,告别了椅子的硬邦,平躺在床上,道陵竟一下子不适应了。

水千柔则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柔软的小腹上,用被子盖着,随着呼吸张合,被子随着腹部一上一下。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斜斜铺在水千柔身上,显得格外恬静柔美。

睡不着的道陵破天荒地第一次在晚上对着水千柔开了口,轻声问道:“千柔,你睡了吗?”

水千柔一惊,像是某根琴弦被拨动,接着的心跳加速,耳膜里竟能清晰地听见咚咚地心跳加快声,水千柔还生怕被道陵听见,静悄悄地把在小腹上的手悄悄移到了胸腔,随即温柔的应了一声:“未曾。”

“我...喜欢你。”道陵竟不知觉地说出了口,平日内心平静如水的他,却在此时微动涟漪。

经历了诸多事,他也慢慢地开始学会面对,不管是老道士的魂归天地,盗天的化为飞灰,还是现在凌厉的剑心,以及水千柔的柔情似水。

房中安静了十几息,水千柔的心跳得更加快,仿佛整颗心都要蹦达出来,月色亦知情调,拿窗户作遮掩,羞涩得只是用银绸描摹了水千柔玲珑有致的娇躯。

借着黑夜的遮掩,水千柔肆无忌惮地任由她娇嫩的脸鲜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随后水千柔床上,隔着被子,轻盈柔酥地传出了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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