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琮不敢说话,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下极容易造成回音,而且还会随着通道越传越远。

他抓过烈长寻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走哪边?”

烈长寻半晌不回应他,煤油灯的光太微弱,寒千琮看不清烈长寻的表情,只感觉他是在看着自己。

寒千琮以为他没反应过来他写的什么,只好又抓起他的手再写一遍。

刚抓住烈长寻的手,烈长寻反客为主抓住寒千琮的手,另一只手搂过寒千琮的腰,埋头深深地吻住他的薄唇。

寒千琮睁大眼睛,突然忘记自己方才要干嘛来着!

正当寒千琮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时,烈长寻不合时宜地放开了他,在他手里写了两个字“稻草”,随即走向前方宽阔平坦的的通道。

寒千琮附下身仔细看眼前的通道,平坦宽阔的那条通道地上躺着一根孤零零的稻草,他看了一眼,然后追上去在烈长寻腰间揩一把油,再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几个缓坡后,通道越来越向下,煤油灯竟然又死灰复燃一般熊熊燃烧。

又拐了几道弯,远远听见潺潺流水声,这里竟有一条暗河!

二人更加小心翼翼地靠近,流水声愈加大声,隐约传来的还有交谈声。

寒千琮以为他们转个弯就会看见矜家人,哪知转过弯后前方出现好几个通道,每一个通道都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水流声。

烈长寻在每个通道停留几秒,最终走向东边的一个通道。

烈长寻感官敏锐,通过对每个通道的风向、气味和水分判断方位。

若矜家当真和血鲛有来往,那此处的暗河便是血鲛与矜家联络的地方,毕竟血鲛还没厉害到敢随意在地面上走来走去。如此一来,通向暗河的通道必定有空气流动,夹杂暗河特有的岩石味和潮湿。

二人放慢脚步慢慢靠近,前方人的对话也越来越。

“矜老爷,您知道我们家主子是不吃死的,怎么您现在不仅数量达不到,连个鲜活的人都捉不到吗?”

“大人的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都是活的,只是暂时睡着了。倒是矜某人要的东西,大人带来了吗?”

“不就是点破珠子,咱东溟多得是,还会少了你不成?”

通道尽头是几步石阶,旁边正好有一块巨石,二人伏在石头后暗中观察。

本应平静的暗河此时翻涌着血红色的波纹,一男子身着闪闪发光的华服立在河中央,双脚淹没在水里,而他裸露在外的脸、脖子和手皆是血红色,像是刚从油锅里烫过一般。

寒千琮心里感叹:这血鲛除了红了一点,五官长得倒像个俊俏的人类公子哥!

血鲛身后浮着两只人身鱼尾的金色鲛人,只看上半身活脱脱是精致美艳的女子。

矜家老爷微微侧身,几个红绸死士将地上的麻布口袋解开,四个衣衫褴褛的人软瘫瘫地趴在地上。血鲛袖子一挥,四个流浪者被一股冰凉的河水激醒。

四个流浪者睁开眼晕乎乎的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血鲛再轻轻挥手,河水里冒出两个晶莹剔透的箱子,每个箱子约有一方茶桌那么大,透过箱体,无数珍珠水晶泛着晶光。

四个流浪者刚睁开眼就看见两大箱珠宝自己从河里冒出来,浑然没有发觉河中央立着的血鲛和自己被捆绑着的双手双脚!

“这么多宝贝,我是在做梦吗?”其中一个流浪汉颤抖着声音道。

血鲛狞笑道:“你当然不是在做梦。”

几个流浪汉这才发现飘在水上的血鲛和鲛人,瞬间慌了神。

“你是什么怪物!救命啊!”

“为什么绑着我们,放开我!放开我!”

“矜老爷,矜老爷!您是来杀这些怪物的吗,快救救我,快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相比之下,那个半大的孩子倒是显得无比淡定。

矜家老爷道:“你们不是喜欢那些珠宝吗?跟着水上那位大人走,你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废话那么多,带走!我家主子还等着喝血呢,可别耽搁了!矜老爷下个月记得多找两个人,我家主子不会亏待您的。”

听到喝血二字,几个流浪汉瞬间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怪物了,在矜家老爷面前哭天抢地,滚来滚去,先是求矜家老爷和血鲛放了他们,可那矜家老爷的心早就飘到那两箱珠宝里去了,血鲛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见求饶没用又开始破口大骂:“姓矜的你个没心肝的杂种,你不怕遭天谴吗!”

“你被几个破铜钱迷了眼,伤天害命!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你他娘的就是个贱种,黑心肝子!你女儿也是个贱婆娘,还假惺惺给我们吃的”

矜家老爷本来充耳不闻,谁知一听到有人骂他宝贝女儿,立马冲过去给那流浪汉一脚,道:“你们肮脏的血液能给东溟血鲛喝已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懂得珍惜!死乞丐,若不是那粮食发了霉,谁他娘要给你们这些烂人吃!”

如晴天霹雳,矜家老爷的丑陋嘴脸显露殆尽,完全颠覆他在杞州的善人好名声。

流浪汉还要挣扎着骂两句,血鲛厉声道:“说完了吗?废话真多!矜老爷,咱们先走了,下个月再见。”

说着,矜家老爷让几个死士把流浪汉往河里推。这时,血鲛身后又浮出几只鲛人,盯着流浪汉垂涎三尺。

眼看流浪汉几只鲛人要抓住那些流浪汉,烈长寻猛一驱剑刺向岸边,寻知剑气激起极高的浪花。将血鲛和流浪者之间的岩石劈开一大条口子。

“我看,这位大人就不必走了吧,留下来看看咱们大九州的风景,多好啊?”

寒千琮负手从巨石后慢慢走出来,笑容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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