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改造又经历十二天终于完成。现在桃源港北部水深达到两丈,飞马号这样的大船可以停泊二十几条,临近出海口的位置进行了额外拓深,这里甚至可以停三条八千石大船。
南半个港口暂时不改造了,作为附近几个渔村的渔港使用。改造工程结束后,人力得到极大释放,马上筑路分成了两队同时进行,一队往北一直往平原的顶端修,另一队沿着小美溪不断往西建,目前计划先修到十五里以外的石灰矿山,两队共使用一百五十个国人和三百五十个奴隶。
因为水泥产量充足,港口旁的水兵和陆战队营地开始建造。这些营地规模都不大,很快就会建造完成。
港口附近区域很狭小,所以许三多尝试着造了几栋两层楼房,造两层再用竹子做筋骨不知道会不会牢靠,所以许三多特批使用铁条做筋骨,这大概是这一世世界上最早的铁筋混凝土建筑。
大木已经积攒了四千多根,这些木头还要继续放置两三年除水,渔船已经造了三十四条,后面会放缓慢慢建,一部分木匠转去盖房子。
七八个最好的木匠和十二个最好的铁匠被抽出来合并成立军械场,场里还有好几十个学徒。整个作坊全员都在造火枪。
火枪在短褐贝斯的基础上略微调整定型(注一)。口径微缩到六分(20MM),全枪长度四尺三寸六(145CM),枪管长度三尺两寸。这么长的枪管钻起来废品率太高,许三多拍板分别钻两个一尺六的枪管再焊接,只在接口的地方再加七圈铜线作枪管箍。
为了保质量,枪上使用大量黄铜配件,连枪托都只用五十年以上老桧木,全枪重量七斤九两(注二)。这枪一造出来亮瞎了无数人狗眼,和它比起来,那些三眼、鸟铳简直就是垃圾。
每只枪装配完毕,都要由一位总装工匠检验合格盖枪号。再由专门的检验员放枪检验,如果没问题他要再加盖个人的钢印。火枪每天能做三到四只枪,主要卡在钢制卡簧和钻枪管进度上。有一大半的学徒都在专门学钻枪管,等他们的熟练度提高,进度能提高很多。
一直等到十一月三号,王浩带着船队赶回来,这次出门除了几十头牛马没带回任何财货,不过船队带着足足两千六百土人奴隶,这其中只有不到两百老幼,其他全部是壮男壮女。
这下整个桃源的人力紧缺算是彻底解决,让民政官员们最担心的,就是再过几个月,大米不够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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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康熙22年的年底,这个月朝廷正在大范围讨论台湾到底是弃还是驻军设府,最后康熙还是听从了施琅的意见。
明年四月朝廷会在台湾设一府三县,统治区域还是明郑开发的台南那块飞地,朝廷担心台湾孤悬海外,打算把曾经从过军的,从过政的或者从过商的全部迁走,分散安插河南山西等地,历史上一共迁走四万三千丁和两万家属(明郑统治期间,东宁人口几乎大半都是壮丁)。
结果造成台湾设府的最初十几年,台湾府变得极尴尬,三个县总共只有不到三万丁,约莫内地一个大县的人口,同时驻扎了一万多驻军。
驻台军队不允许从台湾本地征召,一律从内地调遣过来,每三年不管官还是兵必须轮换。而施琅也会在本月二十八号带着最后一批征台部队返回福建,从此施侯爷再也没有登过岛,但是‘施候大租’(注三)却整整维持了一百多年直到日本占台。
年底还会有一件大事:因为台湾平定,海禁马上要打开,今年年底广州会开关,明年年初是福州开关,后年会开浙海关(宁波)和江海关(连云港)。
明年重心会在桃源,鸡笼和外贸三块。所以王浩和许三多讨论的结果,就是鸡笼开拓的前期许三多亲自过去坐镇,等到鸡笼情况稳定了他再回桃源坐镇,而王浩要到处奔波尽快把贸易网点和布局完成。
现在全军只有三个队,本就不多如果分驻两地肯定不够用,好在现在抓来大把奴隶,只能在这里面想办法。
搞来搞去,最后编制变成战兵十人设一棚,分设棚正棚副各一人;三个火枪棚编为一排,排里设排长排副传令兵各一人,一个火枪排共三十九人。肉搏兵编制一样,只不过肉搏兵全用奴兵,只排长排副和三个棚正用国人,三个火枪排加一个肉搏排另加一个辎重棚合成一哨,哨里另加哨官、副哨、司务长、护兵、司号兵、传令兵各一人,这样一个哨共一百六十二人,其中编制奴兵四十五人,国人一百余。
这样编制的好处,就是在战斗中用火枪兵打赢野战,至于肉搏,追击这种容易产生死伤的活尽量交给奴兵去做。这样的编制,三个陆战哨要扩编到约五百人。
另外王浩又想了个主意,可以在比较友好的葛玛兰番社里征召伪军。这种部队里,只有军官是国人充任,战兵和棚正都由土人充任,名字都想好了叫葛玛兰志愿哨。
这种土人部队不能用在桃源镇压番社,但调到别处,做一些守备、押运这种低强度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实际上欧洲在全世界搞殖民地也是这么玩,比如他们在印度组织的土人部队,就可以运过来打鸦片战争(一鸦参战部队中七成来自印度)。
因为陆战三队一直在留守大营,人手比较齐全,所以把壮丁打散后优先补充进去。十一月十日这只部队齐装满员,火枪兵全部使用新式火枪,肉搏兵全部配倭刀和藤牌。次日许三多和林文豪带队,陆战三哨押解着五百吕宋奴,出发前往鸡笼。
等把许三多送走,王浩把钱俊尧和李智建请了过来。
“钱先生,我还要在桃源耽搁一段时间,我意不如先生先带队出海,把贸易做起来?”
实际从琉球回来,老钱就劝他赶紧发船去趟广州,因为满清开海的传闻越来越多,早点赶过去没准能抓到什么机会。可是王浩憋着股劲要去抢一票人,这事就这么耽误了。
“是大人,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去趟广州没问题,如果广州稍微耽搁一下,下南洋恐怕来不及了。”
传统上东亚贸易春秋两季是最佳季节,冬季南中国海风大浪急,风险会大很多。这年代,其实除了中国人冬天不做海贸生意,欧洲各国夷人也差不多。
风帆时代真是害死人啊,想想两三个月不能贸易,王浩有些肉痛:“如此,广州出来,若是去趟广南(注四)不知道可否?”
“大人这是好主意,虽然近途贸易利润低些,但是广州到广南不用去外洋,确实无甚风险。”
这样也好,聊胜于无吧。想到这他又看向李智建:“李贤弟,我这里一时走不开,想请你代我去趟澳门,如果有可能的话,马尼拉能去一趟更好。”
李智建最近快被那个考试逼哭了,这时代的人怎么不知道考试要分批分次的呢,经常他在路上走或者正在厕所舒服,就有某了民人或者木匠凑过来:“哈哈,李大人这么巧啊,你看一直想去看你,也不知你啥时候方便,现在帮我考一下国语好不好?”
这些人也不嫌弃厕所有味么!
“可以啊,不知道都办什么事?”
王浩想办的可太多了,当下从重要到紧急,挨个和他对了一遍,虽然知道没可能都这么巧能办成,但办成一件也是好的。等安排完外贸的事情,王浩又请方司观过来,和他协商从哪个番社征调兵员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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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们现在左手边那个红毛城堡,就是上次找到那些活死人的地方。”
许三多的小船队正在小心的绕过社寮岛开进鸡笼湾,这个湾的开口只有一百八十丈(600米),深却足足有七八里,港湾面积要比桃源港大太多。
更可贵的是鸡笼是个石头底天然良港,除了入港处有一点礁石阻挡,港内平均水深近四丈,这港就是到后世也是台湾北部最大的良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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