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村庄,早已笼上一层暗蓝色的薄雾,只有沉没在天边的夕阳拖曳着辉丽的裙摆,向那袅袅的炊烟依依不舍地道别,将温柔而恬静的夜晚留给暮归的农人。

杜军祥引领着担菜的两个人,顺着弯曲不平的村间小路,来到一处独门院落,扣响了家门。

院中有人高声问到:“谁?”

杜军祥回一声:“我!”

“老爹,您回来了!”门内之人打开院门,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农夫。

他看看门外的三个人,除了杜老爹,正是许久未见的三公子牧钊和韩猛。他克制着情绪,直接将他们让入院中。

前院,一个老农夫正在院中拾掇,见到来人,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但却深深地点头示意。

杜军祥指示到:“将这担子放到后厨吧。歇一歇,道儿挺远的。”

四人快速穿过中庭,来到内院,厨房中跑出一人,帮着几个人急忙卸下韩牧钊和韩猛身上的担子。

韩牧钊一个健步冲向屋内。

韩猛则与其他几人搬运起担中的蔬菜。

韩牧钊挑起内室的门帘,随着“吱吱”的木轮转动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转过身,呈现在韩牧钊的眼前。

韩牧钊顿时瞪大了双眼,却瞬间热泪盈眶。他一步冲过去,扑倒在老人的腿上:“义父!”

老人也激动得颤抖着拍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韩牧钊抬起头,百感交集地打量着义父。

老人虽然身体削瘦,健壮不在,但是,眼神却依然犀利,目光如炬。

曹利用平复了一下情绪,感慨地解释道:“是陛下让从云秘密跟随,从云发现事有不妙,施计救了我。”

韩牧钊轻抚老人的双膝,哀痛地看着曹利用:“他们?”

曹利用简练地回道:“禁军所为。”

虽然义父不说明细节,但是,韩牧钊知道,能让一身武艺的义父落下如此重创,这其中的残虐可想而知。

韩牧钊字字清晰地言道:“义父,您放心,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都付出代价。”

窗外,夜色有些浓重,正好掩护着黑色的身影慢慢向杜家靠近。

杜家的前院有一老农,韩猛守在内院,厨房、厢房、后院各有一人。

后院的杜军祥并没有无所事事的看守,他借用打水的事项遮掩着自己的巡察。

纪延修一身夜行衣,干净利落。只见他体态轻盈,行止稳健,毫无跛足的偏衡。

他观察片刻,见杜军祥从井中拉出水桶,再走向后窗前,倒入水缸。这样的动作十分有规律。他便在他打水的一刹那,借着轱辘之声,蹿上屋顶。

他跃如狸猫,单手触及屋顶,落地无声。

曹利用深遂地盯着韩牧钊:“没错,奸邪残忍之人,我们从来不手软。”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曹利用,我会一本参奏上去,在大殿之上与他们对质,骂得他们狗血喷头。但是,有何用处?”他又看向韩牧钊。

韩牧钊清楚:“太后偏私,公正不在。”

纪延修听到屋中人的对话,大吃一惊——曹利用还活着?!

他凝眉深思,瞬间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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