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即答应着分头行动起来,梧桐负责留下来照看艾米,文泰和凌空去里屋抬桌子,我们三个人跟着张婶走进了院子里另外的两间房子。这里是厨房和杂物间,屋里有暖气片,屋外有一个土暖气的炉子。
我被分配的任务是用厨房里四个灶眼中的两个给七八个暖壶烧热水并给土暖气加煤,期间自然也要帮她们洗洗菜叶子倒倒脏水。这种土暖器是前些年农村地区流行的取暖设备,中间是烧煤的炉膛,炉膛外是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是水,加热这些水让它们通过管道流到各个屋子里的暖气片中供室内取暖。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避免室内煤气中毒,因为炉子和烟囱口都设在室外。
我看张婶家用的是四个炉膛的土暖气,就边加煤边问道:“张婶,您家这一年得烧多少斤煤啊?这炉子可够给劲的。”
“说不准,得看天气,冷就多烧一些。你像去年我们这里最冷的时候零下三十多度,屋里的水管子都冻上了,去年一个冬天我烧了得有两千来斤吧。”张婶边干活边说道。
“有这么冷吗?我怎么不记得去年冬天有这么冷啊?”似水流年插嘴问道。
“你们在市区暖和,我们这山里冷,市区和我们这里有时能差出十多度去。我上市里看我大孙子时就觉得市里比我们这儿暖和得多。”张婶说道。
“张婶,您爱人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啊?”我随口问道。
“嗨,去世都十多年了。”张婶答道。
我一时语塞,似水流年忙接口说道:“一个人也挺好的,我家那口子是一天天的不着家,就跟没这个人似的。姐,你家几个孩子啊?”
“四个,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张婶答道。
“有福气啊,那你可以轮圈住啊,身边有人还能有了照应,那多好啊。”似水流年说道。
“他们也都各忙各的,我这身体还行,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了。再说和儿媳妇住长了也是个麻烦事,现在我就是每隔两周去趟市里,看看我那个大孙子。这不是前年他爸,也就是我那大儿子也走了嘛,这孙子挺可怜的,我就多去看看。”说着张婶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来这老来丧子真是人间一大伤心事啊。
我们三个人也不免一阵沉默,似乎都找不到什么话题了。过了片刻还是张婶率先走出了悲伤,打破沉默问道:“你们这大冷天怎么跑山里来了,是来做什么呢?”
“我们是来爬山的,原本是打算爬长城拍照的,没料到中途艾米受伤了,我们这也是临时改变的计划,想直接下山送她去医院。”似水流年答道。
张婶想了一下说道:“长城?你们爬长城怎么会走到这里呢?从长城到这里有路吗?”
我插口答道:“有路,我们是顺着一条土路过来的,中间还有……”
小鲤鱼突然开口打断了我说道:“中间还有一段是绕山崖走石头路过来的,所以到村里的时候才会这么晚。”
我听她这么讲不免一愣,心想我们中间哪儿有走什么石头路啊,还绕山崖?小鲤鱼这不是睁眼说瞎话骗人嘛。不过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也不好直接拆她的台当面揭穿她的谎言。不过我心里一琢磨这些事自然就说不下去了,只能听她们继续讲了。
“山崖上有路通我们这里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了。那肯定很不好走吧?”张婶皱着眉说道。
似水流年听小鲤鱼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什么了,只听她接口说道:“是,可不好走了,又是登高又是爬低的,这一路上可把我们都给累坏了。不信你看看我们几个人的衣服,到处都是土和泥。那条路可能很长时间都没人走了,特别地不好走,也不明显。”边说她还边和小鲤鱼神态自若地往锅里下着面条和洗好的白菜,不时地还用勺子搅拌两下,显得非常地熟练自然。
我此时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就开口问张婶道:“张婶,你们这村子里怎么好像人不多啊,我们进村好久都没有找到人,找了得有三四家才遇到一个不愿意开门的。算上您,我们在这村子里统共才见到两个人。村里人都干什么去了?都不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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