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颔首,神色颇为复杂,“你……很了解圣师?”

权力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圣师曾被上一任天子毫不留情地驱赶,如今回来手握重权,会心甘情愿放权?

一般人恐怕更相信云鹤归说的吧?

阮枫想了想,忽然靠近陆玄,压低声音:

“其实,我和圣师有点合作,帮周千岁调理身体,是鬼医的身份。要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被燕王陷害,我尽量让圣师捞一捞你。”

陆玄:“……”

能不能说点好的?

陆玄甚至觉得对方其实还想说一句话——捞不起来我也没办法,你自己保重呗。

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敲了敲少年脑袋,没好气道:

“鬼医池渊不是做事随心所欲,神秘莫测,千金难买其出手吗?”

刚敲完就愣住了。

平时敲浅浅的脑袋敲顺手了……

好在阮枫没有管,只是沉默了会:“他给的有点多。”

陆玄:“……”

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起了自己被阮枫拿走的那么多宝物。

心一下就痛起来了!

“星榆,我和你说,这小巷子里的糕点铺可美味了,老伯是几十年的老手艺,每次来圣都我都要来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附近响起。

陆玄和阮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树后探出身子,朝来人微微一笑。

陆玄:“你说巧不巧,余兄?”

阮枫:“现在带足了银钱吗?”

余祁眠:“……”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呸!这两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就知道逮着他欺负!

不对啊,感觉阮枫以前也没这么不要脸啊……一定是陆玄带坏的!

那个混蛋!!

陆玄:突然感觉背上背了什么东西。

……

夜晚,宁静如水。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里衣,墨发随意披散,半倚在软榻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阮枫看着手上的信,墨色的眸子幽深无比。

她在凉国、在漠北城、在卫国、在盛京、在圣都……不同的地方,写信与收信的时间间隔都不一样。

以前还好,但最近信的内容……对方好像知道她身边发生的事情。

“小枫,师父若有一天不在了,你遇到了麻烦,就拿着师父的信物,去不君山的烟雨茶馆……”

十五岁的阮枫在生辰那日失去了师父,深受打击,恍恍惚惚间来到了烟雨茶馆。

数日后,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匆忙赶到,前来赴约。

女子的声音很温柔: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可以告诉澜姨,我也许可以帮点忙。还有啊,病了要乖乖喝药,乖,张嘴,喝完药澜姨奖励你蜜饯,很好吃的哦。”

哄小孩的语气。

像是她生病时,师父哄她喝药。

她不怕苦的,只是喜欢师父哄着她。

她是所有人眼中清冷、稳重、可靠的天才,但在师父眼中,她只是个孩子。

原本浑浑噩噩,因淋雨而发烧的少年没忍住,抱着女子呜咽。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后来两人分别时,她说,若是有什么事,都可以给她写信。

一次、两次……到后来就像是一个习惯。

阮枫也从没想过要知道对方容貌、身份。

反正重要的事情她又不会和他人分享。

甚至其实她会好几种字迹,每一个身份都用不同的字迹。

阮枫起身来到桌边,刚要提笔书写回信,突然察觉到什么动静,提笔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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