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教堂边的狮心会众人,亦或是退出战场的学生会成员,他们早已看不清两人间的搏杀,只能听到村雨愈发激烈的震动声,混着金属蜂鸣。

“狄克推多在他手里不算埋没。”

恺撒站在播报室内,冰蓝的眸子里浮现赞赏。

“他就是那个新来的‘S’级新生么?”

恺撒扭头看向诺诺。

“嗯。”

诺诺点头,银色的四叶草耳坠轻轻摇晃。

不过此时,诺诺心里却在不停嘟囔。

对于擅长侧写的她来说,揣测一个人的性格是很得心应手的事,尤其是路明非这种刚刚毕业,纯洁得跟白纸一样的高中生。

她总觉得路明非不该是这样子。

她调查过路明非的过去,履历干干净净,平凡得简直不能再平凡了。

在诺诺的感觉里,路明非就该是一个可能爱说些烂话,遇事就立马躲到众人身后,然后为其他人加油助威的衰仔。

可是这个本该是衰仔的人,却会专门找上她借上一套定制西装,去为一个看起来软糯可爱的妹子上演“英雄救美”的戏幕。

更何况就在此刻,那个衰仔正披着一袭风衣,舞着恺撒的狄克推多,与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打的有来有回。

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明明就在几十分钟前他还在自己面前垮着个脸,跟犯事儿的小学生一样!

路明非有这么优秀么?

难道他在过去的十几年内都在扮猪吃虎?

还是说卡塞尔学院无意间打破了他的任督二脉?

难不成路明非是穿越了么?

拜托,这又不是写小说!

诺诺烦闷地揉了揉自己深红色的头发,差点揉出一个鸡窝,鹅卵石般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我不高兴”。

恺撒注意到了诺诺的反常。

他温柔地握住诺诺的手,把诺诺揉的蓬乱的发丝抚直。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这次的失败我占了很大的责任。这次的‘自由一日’,我被以往的胜利冲昏了头,部署出现了纰漏,不然指挥部的防御一定能撑到我赶来。不用自责。”

恺撒以为诺诺是因为这次“自由一日”的失败闷闷不乐。

诺诺没有解释,毕竟关于路明非的事只是她个人的主观臆断。

当然,恺撒的安慰也没有错,她的低落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学生会本部被路明非攻陷。

要不是她及时出声,指不定路明非这小子要怎么下狠手!

诺诺的手腕直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他们马上要分出结果了。”

恺撒忽然说。

停车场中央,刀光依旧,只是远不如先前密集得摄人心魄。

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身影不再如鬼魅般分辨不清身形,观战的众人已经可以在双刀碰撞、两人分离后的某个间隙中,观察到路明非被切割成条块的破烂风衣,或者是楚子航凹陷着深浅不一缺口的作战服。

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战斗到此刻,只看谁的意志力先出现松懈,谁的刀法技巧略逊一筹。

终于,随着一声远比先前每一次金属碰撞都更为剧烈清脆的震动声,两道细长的黑影如同刺破夜幕的闪电,从两人搏杀的中心掠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两条细长的抛物线,纷纷插落进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草坪。

那是狄克推多和村雨。

少许红棕色的泥粒翻出,两柄刀直立在土壤里,刀柄朝天,金属的刀身持续振动,摆出了重影,直到数十息后才恢复了静止。

路明非和楚子航则在两刀脱手的时候彼此脱离,他们相对而立,中间相隔的地面上满是纵横的刀痕。

路明非披着破烂的风衣——不,应该说路明非的风衣彻底成了破烂,用一条黑色的抹布来形容或许更加合适。

他的眼瞳变成了正常的漆黑。

在与楚子航激烈的交锋中,他压榨着自己当下这副“B”级身躯的极限,超负荷维持着机体的运作,导致战斗结束后他的黄金瞳瞬间褪为黑色。

楚子航的情况比路明非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黄金瞳依旧燃烧着,但罕见地黯淡了少许,这是他与路明非战斗至此时的结果。

厚实的黑色作战服从手到脚错落着参差不齐的割痕,透过割痕,可以清晰看见里层古铜色的肌肤。

狄克推多和村雨几乎同时被对方震飞,从彼此的手中脱落。

至于他们两人,则是沉默地对峙着。

看起来,这场战斗的结果,是楚子航与路明非彼此间战成了平手。

一阵清晨的风吹来。

突起的风卷起了零星散落在地面上残缺的黑色布块,像是一群黑色的蝴蝶,围绕在两人身边翩然起舞,仿若诗篇终章下所描绘的画面。

“谁赢了?”

“是平局么?”

观战的众人窃窃私语。

他们无法判断出谁胜谁负,就连恺撒都少有的皱起了眉头。

蓦地,楚子航率先说话了。

他打破了沉默。

“你很强,和我印象里的你不一样。”

他指的是仕兰中学里还身为衰仔的路明非。

这时的路明非彻底褪去了王者般的气质,再度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邻家少年,还是那种功课成绩排在中下游的学生。

“还好啦其实,师兄你原本的印象也没错。我成绩在班上排倒数一二的,经常拖班里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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