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则是依仗多年来的道门典籍根基,跟着风清扬的讲读解释,讲一句,便记一句,学一句,如此初始极难,不如令狐冲领悟深刻。好在此刻时间极为充裕,风清扬从容指点,有意为令狐冲扎好根基。秦正便也投入十二分精神,勉强跟上,学了下去。
自此,一老二少,便在这思过崖上传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而学到了第九剑“破气式”。
那“破剑式”与“破刀式”乃是破尽天下刀剑之法门,“破枪式”包括破解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的是各种短兵刃,“破索式”破的是一应软兵刃。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
其最后三剑则更难学。
“破掌式”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砂神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在内。
“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辩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需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至于第九剑“破气式”,风清扬只是传以口诀和修习之法,说道:“此式是为对付身居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独孤前辈当年挟此剑横行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那是他老人家已将这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之故。同是一门华山剑法,同是一招,试出来威力强弱大不相同,这独孤九剑也是一般。”
“你们纵然学得了剑法,但若使出时剑法不纯,毕竟还是敌不了当世高手,此刻你们已得到了门径,要想多胜少败,再苦练二十年,便可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了。”
二人越是学的多,越觉这九剑之中变化无穷,不知要有多少时日,方能探索到其中全部奥秘。听风清扬要自己苦练二十年,丝毫不觉得惊异,一起拜倒。
不同于秦正的沉默不语,令狐冲却是开口道:“徒孙倘能在二十年之中,通解独孤老前辈当年创制这九剑的遗意,那是大喜过望了。”
风清扬扫了他二人一眼却是对令狐冲道:“你倒也不可妄自菲薄,独孤大侠是绝顶聪明之人,学他的剑法,要旨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的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的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你资质甚好,正是学练这套剑法的材料。何况当今之世,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嘿嘿只怕也未必。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令狐冲大吃一惊:“太师叔,你,你到哪里去?”
风清扬道:“我本在后山居住,已住了数十年,虽然被你这师弟骚扰了几次,却也并未现身见他。日前一时心喜,出洞来授了你们这套剑法,只是盼望独孤前辈的绝世武功不遭灭绝而已,如今,也该回去了。”
秦正汗颜低头:“太师叔恕罪。”
令狐冲却喜道:“原来太师叔便在后山居住,那再好没有了。徒孙正可朝夕侍奉,以解太师叔的寂寞。”
却听风清扬厉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二人也非例外。”见秦正恭敬不变,令狐冲却神色惶恐,便语气转和又向他道:“冲儿,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如心中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别来见后,以致令我为难。”
令狐冲含泪道:“是,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
风清扬轻轻抚摸他头,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似乎知道秦正心中所想,却并不再看他一眼。
令狐冲跟到崖边,眼望风清扬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不由得悲从中来。
却听的秦正沉声开口:“师兄,太师叔的事情想来跟你说过要保密,不与师父说罢?”
令狐冲正自伤感,忽然听得秦正说话,不由一颤:“秦大哥,太师叔他老人家的确说过,不能泄露他消息。秦大哥,你.......”
秦正道:“不错,太师叔并没有要求我守秘,而且此事,也无法守秘。”
“我们既然学了这一套上乘剑法,便终究瞒不过师父,也不该欺瞒师父。待师傅师娘回山后,我会将此套剑法,和太师叔方才言语转告师父。如何处置,听师父决定。”
“师兄,你,唉,令狐,我劝你也不要隐瞒师父师娘,否则不仅会伤了师父师娘的心,还会生出许多误会来。”
说罢,秦正也不再管令狐冲如何呆立踌躇,径自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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