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驿站。

一起快马自北方而来,速度飞快,烟尘飞扬,俨然是有着急事。

若是靠近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那马背上的男人手中持着一杆小旗。

那是军旗。

持此军旗者,意味着600里加急,所过之处,无论行人、衙门不得阻拦。

哪怕途中被这快马撞死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上党驿站到了!”

马背上的男人远远看着驿站,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奋力抽着鞭子。

胯下的边军龙角马此时已稍显疲惫,四肢疲软,脚上的体铁都被磨平了两层。

但得到了鞭子的刺激,又赶忙撒开了马蹄,径直朝着驿站而来。

“呼……”

马背上的信使翻身下马,朝着里面大吼一声,“600里加急,赶紧给我换马!”

寻常马儿,就算从并州跑到洛阳也不用换,就算驮着货都行。

但加急的战马却是亡命狂奔,中途不停,更别说给马儿喂水喂粮。

基操就是碰到驿站就换!

信使喊了两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忍不住眉头轻皱,走了进去。

按说的话,驿站关乎着军国大事,哪怕就是晚上都有人值夜。

为何这大白天的,连个巡逻的都没有?

这么粗心,也不怕上边来人检查吗?

他抱着疑惑,大步朝着里面走去,就这样院子里面站着一个披甲壮汉。

壮汉身躯高大,矗立在院中,仿佛是一座铁塔似的,不怒自威。

“兄弟……”

信使走上前,一巴掌拍在壮汉的肩头上,但随即就像触电般,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哐啷!”

信使连忙抽身后退,同时拔刀而出,警惕地看着那院中壮汉。

却只见壮汉巍峨的身躯,此时抛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随即俯面趴下。

“这……”

信使只觉后背发凉,上党驿站乃是并州衔接南方最重要的一个关口。

平日里好歹也有数十个人轮值,怎么会有人把一具尸体摆在院中?

其他人怎会允许?

瞬息之间,信使心中就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他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咕咚!”

信使咽了咽口水,上前打量着这个男人的身躯,个子很高,骨节宽大。

身上穿着边军制式的锁子甲,头发散落,手背处有许多老茧。

脚上是一双薄底官靴,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刺绣,代表着并州边军。

信使蹲下身,翻起男人的手,脸色微变,随即顺着手臂一路摸上去。

“生前应该是入了门道的兵家武夫,甚至可能是一境巅峰!”

“全身骨骼尽碎,就连脊椎都断成了十几截,五脏六腑更是一片烂泥!”

这样的人放在朝堂上,可能不算个角色,也就在金銮殿外边看门。

可放在民间和军中底层,绝对是一把好手。

而且穿的锁子甲,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这驿站的领头人。

可现在……

信使不敢继续看下去,他不知这是谁做的,但想来情况肯定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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