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绮说:“莫都,我怕呀啊,真怕呀!”
莫都抱紧呼衍绮:“不怕,有我呢。”
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呼衍绮问:“那这酒咋办?”
莫都说:“好酒,咱们喝了它,也不枉大阏氏一片苦心。”
吃着大块的肉,就着上好的美酒,小两口可谓是酣畅淋漓。喝多了,两人亲热地抱在一起,又是一个不能忘怀的良辰美景。
一夜过后,呼衍颛希望看到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草原一片安宁。
鸟儿在穹庐的顶上停歇,叽叽喳喳。
呼衍颛怒目:“到底怎么回事?”
女巫师说:“昨晚是大巫师给阻止了。”
呼衍颛不明白:“为什么?”
女巫师回答道:“大巫师说,如果莫都在龙城出了事情,肯定怀疑的就是我们,谁也跑不了。”
呼衍颛气恼:“那就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
女巫师胸有成竹:“还有对策,他跑不了。”
此刻,在莫都帐里呼衍绮还在他的怀里缠绵,过了会,等一切消停了,她凝望莫都,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莫都也问:“不然呢?”
呼衍绮说:“你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一走了之?”
莫都说:“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
呼衍绮说:“我是你的女人,理应跟你去边关呀。”
莫都说:“那边很艰苦,风沙漫天,你会吃不消的。”
呼衍绮说:“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不怕。”
莫都说:“父王只给了我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呼衍绮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莫都说:“再稍微等等。等我到了边关,把那边安顿好了,就接你去。”
呼衍绮不在坚持:“也好,你远走边关反倒省心,省得让别人老不放心。”
莫都说:“是啊,我走得远远的,他们希望我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我可不希望。”呼衍绮扑进莫都怀里:“王子,你可要早点接我来呀!”
“等着我,我会回来的。”莫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与呼衍绮告辞,莫都出了穹庐,跨上骏马,再抬眼打量一番偌大的龙城,策马奔驰而去。
兰诺紧随其后。
呼衍绮在窗格的缝隙内向外看,目光追随他渐渐远去。
空旷的野地,马背上,孪鞮莫都和兰诺在奔驰。
马蹄惊飞了草丛里的鸟儿,一片啁啾……
雄鹰在飞翔,凄厉的鹰哨呼啸……
灰兔、野鹿竖耳倾听,即而奔跑……
日挂中天,莫都和兰诺在河边饮马,自己用手撩水,洗去脸上的汗渍、尘埃……
莫都和兰诺跨上骏马继续奔驰……
漠漠旷野,无声无息,莫都骑在马背上向西。
太阳渐渐坠落,霞光如火一样燃烧。
莫都和兰诺消失在地平线……
再往前,一处山包后,贺兰打马冲了过来,向莫都招手。
莫都瞬时觉察出了危险,急忙侧转马头拐弯,跟随贺兰而去。兰诺跟上,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动静。
在山包的那边,一群蒙面人突然出现,见莫都三人向北而去,赶忙上马追撵……
莫都顿时明白了,他们在酒里没敢下毒,半道搞名堂来了:“看样子有人打劫。”
贺兰说:“到了那片丘陵地带,就有接应的人马了。”
莫都打马:“驾——”
马背上的莫都和贺兰拼命奔跑,兰诺断后。
前方是高低起伏的山梁,延绵不绝的丘陵地带。
奔驰而来的贺兰向坡下冲去,莫都跟上,兰诺随后。待莫都三人策马驶过,在一道土坎后,突然闪出一排接应莫都的弓箭手,搭箭拉弓……
追赶而来的蒙面人群见状顿住了缰绳。
土坎后又一排骑士握刀挺身而出。
对峙中,蒙面人只好退缩,调转马头沿来路而去。
看蒙面人群远去,完成接应的头领喊一声:“撤!”,所有的人上马尾随莫都几人的身影向西奔驰……
事情远没有结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面已经有人设伏,绊马索拉起,好在早了一点,冲在最前头的勒马悬空,才不至于从马背栽下去。但这二十多号人显然没料到堵截他们的人有数十人,是他们的一倍还多。贺兰一看情况紧急,立马喊叫:“保护好王子!”兰诺迅速靠近莫都,一旦有箭飞来,他除了有手中的弯月刀,挺出的只要自己的胸膛。
残酷的搏杀是避免不了的,各自互有伤亡,拼搏中莫都、贺兰和兰诺脸上身上都有鲜血,那是出刃绝杀中对手喷溅的。
就在这个时候,须卜居次带人杀了过来,这是右贤王特意安排的,既然他决定了要助莫都一臂之力,认定莫都能成就大事,那样女儿将来也就有了依靠,须卜家族从此就高枕无忧了。所以在须卜居次要去迎接莫都的时候,右贤王让护卫队一部分勇士随女儿前去,以防万一,多带些人总是能壮胆。
很快地,王爷的护卫军士们那可不是吃素的,左冲右砍,仅仅一会功夫就悉数将对手斩杀,不留一个活口。而最后一个对手似乎有些怕死,举刀迟疑,准备向莫都王子投降。莫都想留活口,刀下也就往回收了,谁知被赶过来的须卜居次给一刀抹了脖子。莫都有些遗憾,说这没了口供还不清楚这些伏击者这是谁派来的。贺兰说,这样最好,省得再有麻烦,即使得知他们是谁派来的,你又能奈何?
其实贺兰已经心中有数,前面那一拨人没问题是呼衍颛指使的,这后面的保准就是左贤王那边的,只不过呼衍颛不晓得这支袭击者的存在。她的娘家人不可能把什么事都给她通报,哪怕她贵为匈奴人的大阏氏。
在此之前,莫都要离开龙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左贤王营地,他的儿子左谷蠡王即使到营地把情况向他父王做了禀报:
“父王,龙城王庭大阏氏派人送来口信,说孪鞮莫都要去右贤王所属的边关。”
左贤王纳闷:“他好好的不在中央王庭呆着,跑西部边关做什么?”
左谷蠡王说:“这正是大阏氏担心的。我估计大阏氏不会轻易放他走。
“你是说呼衍颛会半道袭击?”
“有这种可能。”
左贤王在思考:“那如果设伏不成功,被右贤王的人救走了呢?”
左谷蠡王:“那可就麻烦了,事情败露姑母怕是……”
左贤王说:“此事还只是猜测,有你姑母那边的消息吗?”
左谷蠡王说:“没有。”
左贤王沉思了会:“如果你姑母非要这么做,她是担心莫都将来会谋反。现在她心里只有她儿子,可一旦莫都真被害了,你妹妹绮儿咋办?”
左谷蠡王说:“说的也是,妹妹她……。可是父王,大单于这样做是放虎归山哪!”
左贤王不屑:“哼,就凭他?我量孪鞮莫都也没那么大的能量。麻雀永远变不成雄鹰,不足忧虑。”
左谷蠡王担心:“可是……”
左贤王摆手:“我料定他难成气候。即使他想变天,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左谷蠡王仍旧担忧:“还是防着点的好。”
左贤王把手再次一摆:“不足为虑。在匈奴‘三庭’中,论实力唯有我左贤王部落最大,连大单于的中央王庭也得看我的脸色,更不要说西垂边关的右贤王了。若单于不是惧怕我左贤王的势力,当初他会答应让孪鞮莫都去月氏国做长客,后来又同意废长立幼?本王压根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莫都能翻了天不成?就算他把右贤王也鼓动起来,只要本王放马过去,定能全部踏平,有什么可担心的。”
左谷蠡王听了稍微宽心:“只要父王心中有数就好。”
左贤王问:“绮儿呢,莫不是也跟孪鞮莫都要去边关?”
左谷蠡王说:“妹妹暂时倒没去,还留在中央龙城。”
左贤王点头:“这就好,边关那么苦,她去了会受苦。告诉大阏氏,一切有我呢!我倒是对汉地有些不放心,据派出去的探子禀报,汉朝皇帝做梦都想打败我匈奴,他们厉兵秣马让我忧虑呀!别看汉地既与我们之前又是和亲,又纳贡的,那都是迫不得已的假象,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左谷蠡王说:“父王,孩儿明白了,我们的敌人是汉军。”
左贤王又担心道:“为防万一,我们得派些人暗中去观察,看看会发生什么。”
左谷蠡王文:“父王是担心姑母有可能不知情,她手下的人会擅自做主,为主子解难?”
左贤王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当半道袭击发生后,贺兰和莫都对此事有过讨论。
莫都说:“前面那拨人一看失败了,撒腿就跑,后面一拨也不是非要与我们决一死战,只是见我们拔刀了,这才开始抵抗。”
贺兰点头:“是这样,我也有些纳闷。包括那个绊马索也提早拉了起来,这是在告诉我们什么?”
“须卜没想到赶来了,她的直接参与让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所以那个活口不能留,既然有谜团没解开,就让永远迷下去好了。”贺兰又告诫道:“他们不会让你高枕无忧的,记住危险仍旧存在。”
莫都点头:“我知道该如何去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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