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巴巴瞅着胡丑和,他竟全然不把省督员熊二黑的威慑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抬腿就走。刹那间,大伙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吭一声。

古寿壳偷瞄熊二黑,见其脸色阴沉得近乎黑紫,额上青筋暴突跳动,抬手一下接一下地砸着桌面。他瞬间堆起满脸讨好的笑,谄媚地说道:“熊老大,在咱这一亩三分地,啥意外状况我都能妥妥地收拾干净。早备好了整治这张狂刺头的手段,您要是憋着一肚子火,待会儿不妨尽管撒出来。”说完,他拨通得力手下王二牛的电话,压低声音道:“那不知死活的胡丑和刚下电梯,你多带几个兄弟把他截住,拿麻袋装了,赶紧弄回会议室。”

严子明本想着在离婚前狠狠惩治那对“奸夫淫妇”,可胡丑和这人,既有越王勾践般隐忍的劲道,又带着霍元甲亮相时那种傲人的气场,三两下就把他的底气碾得粉碎,让他自觉成了世间头号小丑。此刻,他紧咬着牙,眼底恨意翻涌,心底已然悄然滋生出杀念。毕竟,既然摸到了胡丑和的些许软肋,他不愁没机会让对方永远消失。

王二牛正在轩明酒店大厅,和众保安们摩拳擦掌,一心盼着能在熊二黑跟前露一手。一听召唤,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有活儿干了!都精神着点儿,绝不能掉链子!”一群人闻声,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电梯口。

胡丑和刚踏出电梯,王二牛一伙人便堵在前头。胡丑和还以为他们要上楼,脚下步子不停,只想从人群缝隙里挤过去。谁料王二牛猛地飞扑上前,队友迅速跟上,反扭住胡丑和的双臂。王二牛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嘴里念叨:“胡老板,正事儿还没开场,您就想开溜?咱中国自古就讲究礼数,您可是今儿这场戏的‘主角’,正席还给您留着呢,对不住了,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

胡丑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扯着嗓子厉声高喊:“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王二牛的手下加力,眨眼间就把人塞进麻袋,胡丑和只能发出几声闷哼。

这一下,轩明酒店彻底炸开了锅,宾客们远远围过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个胆大好事的还悄悄尾随在后。

王二牛把麻袋扛进会议室,满脸得意地邀功:“胡丑和还以为自己是条泥鳅,能从咱兄弟手里溜走,这不,被咱们轻松拿下,装麻袋送回来了!熊老大,古哥,您二位看咋收拾?”

此时,严子明和几个亲信才缓过点儿劲来,可胡丑和临走前撂下的狠话,威慑力仍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耳朵却竖起来,把会议室里众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铁杆甲压低声问:“严老大,胡丑和被古哥装麻袋弄回来了,咋回事啊?咱都见识过他那神鬼莫测的功夫,咋装进麻袋都不反抗?”

“以前咱兄弟没少追着他收拾,在岳阳,把他摁进大粪池,他都咬着牙忍着,装个麻袋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严子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愈发阴鸷。

熊二黑听了王二牛的汇报,脸色稍缓,冷笑一声:“古寿壳,你倒还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把人弄回来了。”

古寿壳忙赔笑:“熊老大谬赞了,在自家地盘,我肯定得把事儿办得稳稳当当。”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麻袋上,里头的胡丑和还在不停挣扎扭动,发出含混不清的怒吼。王二牛上前,狠狠踹了麻袋一脚,骂道:“老实点,再动把你扔湖里喂鱼!”

恰在此时,会议室门被撞开,身着黑色西装的酒店大堂经理火急火燎地奔进来,额头上满是汗珠,面色焦急:“古总,酒店发生麻袋装人,宾客都议论纷纷,看样子已经报警了,这酒店的声誉可要受到极大影响了!”

古寿壳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你事,别在这儿添乱,我们自己能处理好。”

酒店经理无奈退下,出门时还不忘忧心忡忡地回望一眼。

古寿壳看向熊二黑,小心翼翼地问:“熊老大,眼下咋处置这胡丑和?”

熊二黑略一思忖,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先把他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王二牛解开麻袋,胡丑和滚落在地,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子,狼狈至极,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他踉跄起身,怒目横扫众人。

古寿壳被盯得心里直发毛,硬着头皮强撑镇定说:“胡丑和,你和严子明的恩怨,今天也该有个了结了。”

胡丑和寒声讥讽:“古寿壳,你把我装麻袋,还想当和事佬?我看你是在火上浇油!”

熊二黑怒喝:“够了!为了你们这点破事,大家在这儿调解半天,还没个结论你就想开溜,当我们不存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熊二黑边说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胡丑和这才将目光投向熊二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熊老大,今日这事,似乎和你没多大关系。”

熊二黑怒极反笑:“好一个没关系!古寿壳可是替我托管轩明酒店的人,你情人曹恩青是他姨妹,在这儿闹得鸡飞狗跳,还敢说与我无关?我熊某可不是闲着没事干,来给你们调解家务事的。你和严子明这可是夺妻之恨,不动点硬手段,能有个了结?今天你要是不忍忍,往后闹出人命,可就不是装麻袋这么简单的事了。”

“那按你说的,补偿严子明百万,这不是拿命换钱?”

“胡丑和,咱们这是协调和解,我口气自然硬些,有些事没法当场点明,你要是觉得难办,也能商量着来。”

“那你说怎么办?解决了也好,这严子明跟缠脚瘟似的,妈的,都怪我色迷心窍,被他追得不得安宁,装麻袋都算轻的,在岳阳还逼我喝了尿,美其名曰‘醒醉汤’。”

就在这时,古寿壳的手机骤然响起,他脸色微变,赶紧接听。听了几句,忙不迭向众人摆手,疾步走到熊二黑身边,附耳悄声道:“老大,桥东所的蒋国新来了,说是接到酒店客人报警。这蒋所可是咱们轩明酒店的暗股,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咱得应付下,走个过场。”

熊二黑脸色瞬间阴沉,狠狠瞪了古寿壳一眼,低声咒骂:“轩明酒店交给你,尽办些好事。”

不多时,蒋国新带队冲进会议室,他身姿笔挺,目光犀利得像把刀子,扫过众人后,高声问:“谁是负责人?”

古寿壳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我是。蒋所,这就是点内部小摩擦,我们正商量着解决呢,还劳烦您跑这一趟,真是误会了。您也知道,酒店人多嘴杂,传出去容易变味。”

蒋国新佯装不认识古寿壳,正气凛然地下令:“四处仔细查看,有问题,全带回所里!”

“蒋所及各位兄弟,我古寿壳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查什么呀?跟我来,一看便知。”

古寿壳赔着笑,引着蒋国新进了会议室休息室,指着端坐的几人说:“严子明,别闷着了,有啥委屈跟蒋所唠唠。有警察出面,我这当姨兄的,也不掺和你们这摊子事了。”

严子明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这才开口道:“蒋所,家丑本不该外扬,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说了。我老婆曹恩青是古哥的姨妹,她在外头的相好就是外面那胡丑和,我俩现在仇人见面,眼红得很。古哥本想调和调和,弄个和平协议。”

蒋国新分别询问众人,知晓事情经过后,眉头皱起,质疑道:“怎么还把人装麻袋了?这可是违法的事儿。”

古寿壳忙打圆场:“蒋所,胡丑和不听劝,连面都不和严子明见,扭头就跑。特殊情况,只能用点特殊手段,装麻袋就是想压压他的气焰,这人向来吃硬不吃软,这不,现在也同意调解了。您看,两边都不想把事儿闹大,咱也得给人改过的机会不是?”

蒋国新心里透亮,跟轩明酒店牵扯这么深,眼下又没酿出大祸,真要深究,酒店声誉受损,自己也捞不到好处,不如顺水推舟。于是说道:“古总,鉴于没造成严重后果,而且双方有调解意愿,我们桥东所就不插手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协商解决,不许偏袒。”

“严子明,蒋所都这么说了,你也别提过分要求。”

“我也明白,这恩怨不能没完没了。那就劳烦蒋所、古哥当个公正人,咱们找个妥善法子解决。”

“我古寿壳也告诫你,今天过后,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惹事,不然别说我不给良心,你那文武学校也别想消停。”

回到会议室,严子明和胡丑和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自在。严子明清楚古寿壳的调解达不成自己的目的,但当下也只能委曲求全。为让胡丑和彻底放下戒备,他出人意料地用商量的口吻打破沉默:“姓胡的,这事闹得够久了,我也不想再折腾。我马上和曹恩青离婚,咱各走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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