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郎问道:“怎么了法师?”
黄芪朝张大娘道:“你女儿怀过孩子吗?”张大娘把手摇成蒲扇,道:“这怎么可能,,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我平常可盯得紧,法师,你别平白玷污我女儿的清誉,以后她还要嫁人的。”
“那就奇怪了。”黄芪捏着半截烤芋头,小张道:“法师,有什么奇怪的?”
黄芪道:“你们过来看……。”
众人都摇头:“法师,你说便可以了,我们就不看了。”
黄芪从棺材里拿起一副髋骨,众人吓得退了几步,黄芪道:“这副髋骨比寻常的要宽大一些,耻骨接合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差不多能伸进去一根手指头,据我看来,这应该是有过生育之人的尸骸,而张小环死时只有十六岁,从未生育。”
何三郎笑道:“法师,看不出来你还会验尸。”
黄芪举着髋骨,环视众人,道:“很明显,这尸骨不是张小环。”
此言一出,众皆惊骇,何大郎道:“法师,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亲眼看着起坟入土的,绝不会搞错,这不是张小环又是何人?”
张大娘虽然害怕,但又实觉蹊跷,跑上前去看骸骨,肉身早已变成白骨,无从辨认,但陪葬的簪子铜镜依然还在,分明是当初自己亲手放进去的,不会有错。
众人议论纷纷,有赞成黄芪之言的,有说他胡说八道的,何大郎疑惑不解,慎重起见,决定将棺木先抬到义庄,到县城请仵作来仔细验明后再作定论。
回镇路上,张打铁挠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棺材里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忽想到了什么,道:“难道是偷尸?”
黄芪问道:“什么是偷尸?”
张打铁摇摇头,道:“法师,你是外乡人,不知本地的风俗,本地自古以来盛行冥婚,那些夭折枉死的男子,只要没有成婚的,父母必定要为他谋一门亲事,就像生时一般,也要体面热闹。有些穷苦人家,拿不出这份彩礼,却又想给儿子配个阴婚,两难之下,由此便衍生出一门生意,有的人专门去偷那些未婚少女的尸体,卖给穷苦人,这便是偷尸了。”
黄芪点点头,道:“不过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偷尸,他们偷走了你女儿的尸体,似乎没必要放一具别人的冒充。”
张打铁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这样,那我真想不明白了。”
黄芪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这骸骨既然不是你女儿,那杀人的恶鬼或许也未必是你女儿,而是另有其鬼。”
张打铁奇道:“法师,何出此言?”
黄芪道:“我也只是猜测,何三郎对你女儿的死难辞其咎,可以说是祸首,如果你女儿真成了鬼,按理来说第一个要寻仇的应该是他,可这个鬼似乎并不针对何三郎,反而先杀的是何老爷何夫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似乎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仇怨,所以我才觉得,她未必是你女儿。”
“如果不是小环,那会是谁?”张大娘忙问道。
黄芪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张大叔,你能不能带我去你撞鬼的地方看看?”
张打铁连忙答应,指着不远处的菜市场,道:“就在那里。”
说是菜市场,其实只是镇南的一片空地,因有一棵大槐树,不知多少年了,枝繁叶茂,暑天时候能撒下好大一片阴凉,故而摊贩们都喜欢聚在这里乘凉,久而久之,便成了菜市场。现在正是早市时候,菜场里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喧嚣热闹,黄芪一路走过去,只见除了两家肉档,其余多是卖菜的,两三个竹篮便是铺子,卖的也都是时令蔬菜。
张打铁走到菜场旁的墙根下,道:“我当时尿急,便是在此处看见鬼的。”
“鬼从哪里来?”黄芪问道。
张打铁指了指槐树南边,黄芪走过去,左看右看,忽见灌木丛中钩着一条白色油布,只有手掌般大小,遂拿起来,闻了闻,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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