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两天连假都不放了,一直在找我。”弗雷埋头苦写,看也不看坐在案前的艾琳·海卓莉丝。“请说吧,什么事情?”

“我觉得……还欠你一个道歉。”艾琳站起身,大大地行了个礼,“谨代表我所带领的外镇日熔镇使团,向你表达歉意。”

“我个人对你没有什么意见。”弗雷淡淡地说了一句,笔耕不辍。“请坐。”

为了消解尴尬,艾琳找了点话题:“您换了支新笔?”

“旧的那把不见了。”弗雷短暂地停笔,换页,接着书写。

“您到底在赶着草拟什么,这样着急?”

“上次同你说的,教子民识字的好处要来了。”弗雷这次抬头看了她一眼,亮出所写的封面:“《蒸汽机操作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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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娅坐在独立宿舍的斜檐下,为泽琳缝补衣服。上次她被小麦拽倒在田地里拖行,把学者长袍都弄破了。

和风拂面,「灯塔」照得莉莉娅暖洋洋的。她触景生情,回想起在教会总部时的日子。那时候她也总坐在某处发呆,消磨生命。

因为「剑鞘」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受选的「剑主」出现即可。

对于一个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蜉蝣命来说,任何兴趣爱好都是不必要的。

所有的积累与建树,都会在「拔剑」的那一刻幻化成灰。

可现在,有人为她的生命赐予了新的意义。使她可以在短暂的安宁中谋求片刻欣喜,将兴趣重拾:

穿针引线、捋丝游走。最开始这套技能的时候,嬷嬷告诉她,这和千勾万描的画画差不多。

最后一针缝出,就像最后一笔落成。莉莉娅咬断线头,拍了拍学者长袍,确认修补无误,准备给泽琳送去。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不打算搅扰到泽琳休息。

教团学者独自扛下了弗雷一天半的政务量,这千斤重担把她压得差点发狂,累得一回宿舍倒头就睡,连衣服都丢得到处都是。

房间里很昏暗,泽琳把换洗用的袍子挂在窗户上,充当窗帘用。她本人则躲在一团单薄的被子里。

“呜……唔。”

(是做噩梦了吗?)

莉莉娅一面想着,一面把门关好。踮着脚慢慢踱进屋中。

“不、不行……呜……”颇为苦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

“……”

莉莉娅缓缓闭上眼睛,把学者长袍挂在椅背上,转身去察看「梦涌之子」的情况。

“哈啊……咕嗯……”被团蛄蛹着,像是被彩蚴吸虫寄生的蜗牛,不断寻找着生命的出路。“噫——!”

被团转动了几下,泽琳把头从里面探了出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泽琳小姐,衣服已经补——”

“哈啊!?”泽琳被猛地一吓,从床上平直地弹飞起来。“莉莉娅?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觉得「剑伤」感染那次发烧,好像影响了我的听力。这个距离下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莉莉娅慢慢向前走,说道:

“现在好多了,能再说一遍吗?”

泽琳按捺住胸下的狂跳,这颗心脏三番两次都差点被莉莉娅吓爆开:“呃、我,我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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