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玉摇晃着脑袋，看向上方许多天灯，眼角溢出泪来。
今夜就是月节，她也在这看到了上京城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为何上京城不让放天灯呢？天灯多美啊，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就连浅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天灯美，还是凡间的人烟美。
她忽然有些后悔，她后悔对梁王说的那些话，安塘郡主的死，梁王应当比她更痛。
听说后来，乐莲荷送他的盒子里又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他们的婚书，自那之后，梁王也没有再娶，亦没有诞生心障。
他一个人就做到了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可乐莲荷和他，再也不会有结果了。
“徒守婚书···年又复年。”浅玉低喃一句，可她身后的端王却浑身一震。
“万俟耀···你说，这世间能否再也没有苦难，变成一个只剩美好的世间呢？”
万俟耀把醒酒茶倒在碗里，手上拿着个扇子吹凉。
“······会的，一定会。”他是举世瞩目的端王，怎会不知百姓之苦，世间无奈。
就连神都做不到普度众生，离苦得乐，他不过区区一个凡人而已。
“万俟耀，我以后不想再待在司命阁了，我知晓女君一直拿我当继承人培养，可我···实是不喜欢这里。”
这句话倒是真心话，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敢说出的话。
“好，都随你，你不想在那待着了，我养你就是。”
浅玉露出点点笑意，身子向后倒去，被端王接下。
“自从乐莲荷死后，我便日日夜夜不能安睡，我总能想起她那张总是在笑的脸，还有她夜里偷偷难过的样子。
还有···我在遇到那些新的心障时，内心总会有些挣扎，好像我永远也救不了他们。
就像······我永远也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万俟耀把醒酒茶端到浅玉面前，她一饮而尽，只是纵是醒酒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生效。
“端王殿下。”浅玉迷糊又认真的叫了一句。
端王却低着头，像是早就明白她想说什么。
浅玉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万俟耀，“你愿意···与我远走吗？”
万俟耀只是这样沉默的看着几乎埋在他怀里的浅玉，他也知晓，这个问题，他拿不出让浅玉满意的答案。
许久之后，浅玉没能等到答案，眼眶里盈满泪水，吻上了面前人的唇。
到最后，浅玉心里到底也分不清究竟是苦涩还是喜悦更多一点。只知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将所有天灯花灯尽数熄灭，这场灯会，终究是有止境的。
一夜过去。
浅玉没有跟万俟耀道别，而万俟耀···其实也早就醒了，只是纵使是他再不舍，也并没有声张，默默看着浅玉远去。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浅玉这样不顾生死的探查消息，拦截叛党，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借着合作的名义帮浅玉罢了。
他不需要，自然太子也不需要，至于太子是认真，还是真的只想借她掣肘自己，万俟耀心中已然有了评断。
“如今，我也留不住你了。”浅玉已然远去许久，万俟耀站在二楼窗边，看着雨色，不知在想什么。
浅玉跑出洛阳城五百里远后，再召出圆形法宝内的金楚玉，如今，她已然有了三件法宝傍身，让人最为不明白的是，为何一路走来都如此多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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