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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丰阳看傻了眼,这变脸速度叮咣咣。

紧接着,三人就随着李大婶和洪二伯一前一后的走进胡同最深处一家小院里。

院子大门没关,轻轻一推便开,李大婶领头先一步大摇大摆踏进去,随后扯着大嗓门呼喊:

“丁伯,我们来看你了。”

话落,从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下一秒,堂屋大门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个右小腿内翻痉挛的青白眼短胡须老伯。

这天暖和晴朗,东南枝头的木槿树叶繁茂,暖黄的阳光透过零零散散的叶间缝隙折射到左侧晒了一半的苞米上,叶影荡漾,似波光粼粼的湖面,金黄的玉米又如沉淀的金子,老伯拄着歪扭的拐杖,蹒跚的小跳到苞米旁,弯腰捡起耙子,吃力的把散乱的苞米往里推推,腾出一条可下脚的小路。

“进来坐坐吧。”

老丁头一双散光重影的青白眼随意扫了眼众人,沟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又消失于层叠的皱纹里。

李大婶立刻招呼大家进去。

众人进了屋,老丁头急忙从墙角费力搬来闲置许久落了灰的一条长登。

姜影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老丁头愣了下,后不经意嘴角上扬,二人将凳子放在缺了条腿用砖头垫起来的破旧四处漏风的四方桌前。

“来,你们坐,我给你们沏茶去。”

老丁头说着就要转身去烧水。

李大婶赶紧拦下:

“喝啥茶,一会儿我们就要走了。”

“走,这么快。”老丁头饱满风霜干裂贫瘠的黄脸上一时忍不住爬上几率忧伤。

“不坐下歇歇。”

李大婶叹口气:“我们也想叙叙旧,但是我们还忙着去领着这几个孩子上村长家呢。”

老丁头听到村长,脸色微妙。

“去找杨威化干嘛,他现在肯定不在家。”

“我知道,这不正好集市开了嘛。逛一会儿,再去。”

老丁头沉默半响,默默跳着脚,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冷哼一声:

“什么集市,不过是这家伙搞得脸上名堂。”

李大婶笑意一顿,急忙拦住老丁头胡说:“这不是好事吗,最近流民多,家家户户闲置的东西都卖给流民,还能挣不少银子补贴家用。”

老丁头仍然不屑:

“补贴家用,我看啊,是给杨威化这小子赚钱盖房子。”

李大婶闻言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洪二伯趁机笑着和事:“哎。都别这么想,村长也是为我们好,再说了。若不是村长去年重建土地庙,让土地爷喜欢的不得了,咱们的庄稼收成比前几年好的不得了,你说这惠民的事不是村长做的吗。”

“丁伯,我知道你对村长有怨言,但他近些年做的不是挺好的吗,据我小道消息,过不了多久,县太爷派人来咱们桃花村视察情况,听说是准备扩大村子规模,把村外的土路规划为官道,咱们村子可是要麻雀变凤凰。”

“你想想看,只要咱村子跟镇上有了交通工具,咱们想什么时候去镇子都可以,况且,咱桃花村的庄稼也能更好的卖个好价钱,都是为了一个银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以后得看当下。”

老丁头闻言重重唉了一声: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又不是那迂腐的人,只是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此话一出,李大婶和洪二伯同时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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