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客气地冲三人问候，眼睛盯着空出的那张座位，“今日议事，岳总管不在么？”
三人之中，一个胡子茂密整齐的老人捋须道：“岳松终究年轻，又刚从外面回来，境界不错，尚缺一些稳重，且随他去。既然四位总管已至其三，江拱贤侄也来了，请传老祖宗法旨吧。”
另外两个止杀堂总管很迅速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吭声。
江拱又看了一眼空座椅，心里一声叹息。
老祖宗还没走，这就开始斗了么。
.....
仁和殿西跨院第一间房是止杀堂报名的地方。
江云走到门口，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岳叔叔，这不合规矩啊，您....”
“嘘，有人来了。”
江云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看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人，睡眼惺忪胡子拉碴，说不修边幅，又没有冉嘤嘤那么过分，有一种35岁失业酗酒男人的感觉。
此人旁边还有一个青年，一看就是在仁和殿打杂的魏书办。
他拱手道：“见过师叔师兄，请问止杀堂选拔的报名是在此处么？”
那壮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看，随后拿起笔呵了呵，说道：“报上名来。”
“原白宗二门七房江云。”
唰唰。
笔锋划过纸张，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下面登记上了。
江云注意到，后面站着的青年坐立不安，仿佛有一种憋了半个小时急着出恭的感觉。
男人也察觉到了这股焦躁，不耐烦地训斥道：“修行中人要心如止水，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你怎么如此没定力？！”
他的不耐烦随着话语渐渐消失，看起来越说越有兴致。
“想当年我在虚夜山，独战乌松岭三大尊者前，谁也不看好我，但我丝毫不慌，该吃吃该睡睡，所以最后才能获胜。
再看看你，年纪轻轻，瞻前顾后，吞吞吐吐，岂能成事。啧，还在挤眉弄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青年干笑道：“岳叔...师叔，要先验明身份才能登记在册啊。”
“....”
岳姓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来很自然地说道：“你来弄，这本就是你份内的事，怎能假手于我？”
“.....”
青年人都傻了。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是吧！刚才我说不合规矩是谁执意不让的？
岳姓男人背着手就走出门去。
江云啧啧感叹道：“那是你上司啊？那你可真惨喽。”
负责报名登记的小伙也是个耿直人，老实答道：“那是止杀堂第四席总管，元老院南书房预备参事，合体境岳松师叔。”
“....”
江云脸色变幻，抬高了音量：“咱师叔还真是不拘一格，霸气侧漏啊。”
....
没多久，江云在房内验证完身份，也成功报了名，走出仁和殿，在游廊门口重新领上了洪子彦离开。
他并没有发现，游廊顶上躺着个人，正是性格和身份并不太吻合的岳松。
他嘴里叼着从花坛里拔下来的草，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湛蓝的天空。
“磨石心经，地阶？...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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