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巨响,江宁再次被远远撞飞,陷在冰面里的他,嘴角反而轻轻扬起。

对面的力气只比自己大了几分,现在失了冲锋之势,自己如果寻到机会,将他击于马下,就不难对付了。

天色渐渐阴了下来,对面的兵家之人似乎也发现江宁不好对付,全身披甲的战马不停地打着响鼻,甲面下隐隐传来刺鼻的腥气,被主人带着围着江宁慢慢绕起了圈子。

江宁从冰中拔出身子,剑尖对准马头,一面脚踏九宫戒备,一面余光盯着舞狮。

天色越来越暗,对面兵家身上鲜红的煞气映得林子赤红一片,舞狮身下白布发出的淡淡荧光也微微可见。

江宁心中一动,突然抬头向天上望去,明明是正午时分,方圆十里的天空竟是诡异地暗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阴云笼罩。

假如把天空当做画幕,那现在就像有一个拙劣的画徒,毫无规律地用笔蘸着黑墨,将画幕上的白色一道道盖住,而画笔的尽头,就握在舞狮左眼中挥舞的旗子上。

将洒下光亮的最后几个窟窿盖住后,挥舞的旗子被那十几双漆黑的手收回了狮身中,舞狮从躲藏的林子中轻轻跳出,站在了地面上,朝着江宁撞来。

舞狮身形庞大,来去间却轻若无物,江宁大半心思都在戒备兵家之人,异变突生,已是来不及躲避。

他手中长剑立刻变竖为横,将舞狮横拍击退,但脸上仍被一条白穗蹭了一下。

江宁摸向自己的右耳,原本富态的耳垂现在转到了上面,坚硬的耳廓移到了下面,整个耳朵正好上下颠倒了一圈。

被击飞的舞狮轻飘飘地落在树干上,狮身下的赤脚齐齐一弯,再次朝江宁冲来。

还没完,兵家之人几乎同时策马而来,但这次没有一冲而过,而是坐在马上,挥舞着开山戟将江宁的全身笼罩住。

重戟长有丈半,宝剑只有三尺,那人马上的武艺竟比想象中高得多,长戟舞得密不透风,招招不离江宁全身罩门,逼得他左支右绌,一时间竟被死死地压在原地。

舞狮则朝着江宁没有防备的后背撞去。

两者相距不到半尺远时,江宁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死死的趴在地上,戟刃紧挨着他的头皮擦过,他立刻脚下一点,长剑直转,脸上黠色一闪,将舞狮朝着兵家将士拍去,持剑靠外的左手不得已擦到了舞狮身上的白布。

身不由己的舞狮,眼见就要和兵家之人撞在一起,大戟立刻划过一道寒光,朝着狮头重重斩下!

然而甲片一阵爆响,戟刃却稳稳地停在狮腿处,舞狮踩着枪杆向上跑去,围着那人覆盖铁甲的身体跑了一圈后,又重新站在了窄窄的枪杆之上,那面无表情的男人面孔,朝着江宁歪着脑袋打量起来。

“嘿!”

长戟挥动,将舞狮飞射了出去,双腿一夹,战马立刻向前奔来。

江宁再次被两人一前一后地夹住。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左手小指,指尖已是长在了手掌上,粉白色的指腹转到了原来的指尖位置,露出淡金色的骨节。

稍稍用力,尖锐的指甲立刻划碎了血肉,鲜血顺着手掌落下,染红了狼藉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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