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丈外,被董虢于马上抡飞的王成重重砸落在地,激起大片黄沙。
王成的尸体虽趴在地上,但他残破的头颅却扭转了过来。
那尚在汩汩溢血的空洞眼眶,就这般直勾勾地望着蓝天。
见得王成惨死,原本自信满满的王凌脸色当即大变,眸间露出惊惧之色。
“李余,此子武艺不凡,切勿轻敌。”王凌厉喝一声。
他万没想到,董虢竟有武艺在身。
不过这也怪不着他。
董虢那瘦削的身形,和那副白脸,实在不像个武人。
那就是个脸骗。
此时,王凌心中虽有惧意,然箭已在弦,是不得不发。
他已无退路可言。
身为军中将领,若他这时候掉头跑了,军心必然崩溃。
即便能逃脱,也要落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这丢命是小,可丢他太原王氏的脸,他伯父王允的脸,却是万万不可。
“死!”
转眼,王凌与那李余奔至董虢身前勒马而停,齐齐抬起手中长柄大刀奋力劈下。
董虢双手持戟,立即横举至头顶格挡。
“当啷!”
“当啷!”
两大刀劈在了黑戟那不知是何材质的金属柲杆上,顷刻间便是火星四溅,爆出一声刺耳的铮鸣之声。
霎时,王凌与李余面露大怖之色,万没想到董虢气力如此之巨,竟能挡住他二人奋力一击。
两人正要收刀再劈。
这时,董虢猛地向上一推,二人当即便感觉一股巨力袭来,上身止不住后仰。
王凌连刀都没握紧,手中长刀‘当啷’一声,脱手坠地。
董虢见状,手中黑戟宛若游龙,以迅雷之势再度刺出,直奔那李余。
“扑哧!”一声,黑戟再度饮血,深入李余胸口。
‘噗……’
随着董虢抽出黑戟,李余当即仰头喷出一口鲜红血雾,握着长刀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啊!”
见李余被刺死,王凌眸间满是恐惧,举止惊惶地一勒缰绳,竟想掉头驱马而逃。
此时王凌心中已无顾忌,因为他兵器没了。
若是刚才逃,那叫临阵脱逃。
可现在,他没了兵器,再跑那是明大势,识进退。
董虢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收戟后直刺王凌后背。
随即双手向上一挑,那王凌便面带惊恐的从马背上飞起老高一截。
下一刻,董虢手中黑戟于空中重重一抡,王凌便犹如炮弹般,飞出三丈开外,重重砸在地面上,生死不明。
仅数十息间,董虢便连败三将,其堪称血腥残暴的杀人方式,竟吓得他身边与破甲军卒厮杀的北军士卒转身便逃。
远处,皇甫嵩看得是瞠目结舌,眸间满是震撼与忌惮之色。
此子文武并蓄,若不能剪除,将来为祸怕是比董卓更甚。
“董仲颖,汝后继有人矣!”皇甫嵩语气感慨,脸上神情颇为复杂。
亦在此时,北军士卒军心彻底崩溃。
残存的百余人,有的丢下兵器跑向山林,有的则直接跑下河谷,跳入那湍急的渭河之中。
亦有人丢掉兵器,抱头跪地乞降。
然亦有人力战,至死方休。
见此一幕,皇甫嵩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回天矣。
“吾皇甫嵩,一生征战,矢志兴汉,今落此败局,皆因吾大意轻敌所致,此吾之过失,致使国家动荡,百姓遭殃,有负陛下与王公所托,吾心难安!”
“今吾身既死,魂亦护国,愿大汉昌盛,社稷永续,万世不朽!”
“陛下,老臣去矣!”皇甫嵩目含热泪,望向长安所在,言语悲怆朗声说道。
说罢,皇甫嵩一撩下颌三尺长须,骤然将手中八面汉剑横在脖颈前。
“父亲,不可!”
“将军,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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