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钢灰色的哨声贯穿了整个宿舍区,星从狭窄的金属床板上迅速滚起。他匆匆套上粗呢子外套,用湿抹布抹了一把脸,然后迅速冲出鸽子笼一样的宿舍间。

等他赶到集结队列时,已经有大半的陆战队士兵到达此地。

长官凌厉的眼芒,像剃刀一样刮遍星的全身,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星也自然地跑进队列中。

直到真正融进队列的那一刻,星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至少,至少今天不用做那后三十人。

大约又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剩下的几十名陆战队士兵踏着凌乱的步伐,从远处跑来。

长官眼中的厉芒,此时终于化成猩红的兴奋,他从皮带上抽出钢鞭,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鞭花。

他伸出铁钳般的大手,粗暴地将一个试图钻进队列的士兵掼在地上,鞭子马上在那个士兵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还有你后面的,给我站过来。迟到三十鞭,脚步凌乱加十鞭!打完了再进去!”

长官挂着残忍的笑容,挥舞起钢鞭,一鞭鞭抽在士兵的背上。他抽得很用力,每一鞭都在士兵的背上新添一条伤口。

钢鞭破空的声音,夹杂着士兵们的痛呼,在集合的舱室里反复回荡,折磨着每个在场士兵们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官摘掉了自己的军帽,随意地扇扇风。按照军规,他这种行为属于仪容不整,同样应当处以三十鞭的体罚。

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敢于去检举揭发长官的不法行为,只因他们在两个月前的新兵训练上,见到这位长官手掣钢鞭,活活抽死了一个试图向军事纠察官检举他的不法行为的新兵。

更何况,这位长官的腰间别着一把重型手枪,能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的脑袋打开花。

“今天,是最后一次演习。等到下一次,你们这些垃圾再踏上战场,就要拿上激光枪了,听懂了吗?”

“听懂了!”

士兵们齐声吼道。

到时候就把你给开瓢了,星在心里这样想到。

在长官的押送下,他们这一个大连的陆战队成员们,包括那几个被抽成重伤的士兵,快速在空投舱内集合。他们到得比较早,空投舱里还比较空旷,等到其他几个大连在此集合完毕,整个舱室都将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

等到其他长官将士兵们都塞满了空投舱以后,长官们都从舱门处撤离,临走前还把门反锁好。

星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不少。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该死的长官都不会来挑他们的错,变着法地体罚他们玩,自己也能趁着这个空闲,和周围人好好聊聊,以此抒发心中的压抑。

“我记得,你叫田力,对吧?”星艰难地探着头,看到身旁的室友。

“嗯。”那个沉默的年轻人只用一个字作为回答。

“你有名有姓的,为啥要来这里当四等人啊?”星还不忘拿自己的身份开玩笑。

“家道中落。你呢?看上去也不算大啊?”年轻人反问道。

“谁说的,我都有八岁了!”星的语气里透出一股骄傲。

“你八岁?”年轻人的声音更疑惑了。

“哦对,我家乡的五年,差不多相当于首都的六年。四舍五入,我也到了十岁的征兵年限了。”星语气轻松,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年轻人不再多说,他目光炯炯,似乎要通过金属的舱壁,看向外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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