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家,沈家家丁便去雅园禀报,宋湉在沈家照壁前见到雯雯,孤零零她站在照壁前无精打采的样子,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了的。

雯雯看见宋湉眼泪就流了出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女孩也是如此。宋湉知道她心里有事,便带她回家去。恰巧沈思妤给他送来一匹马,宋湉带着甘雯雯骑着一匹马。

沈思妤告诉他不要做滥好人,也不要自作多情。婆婆妈妈像一个母亲叮咛外出的孩子似的。害得一旁的李沐阳都要笑出声来,沈思妤挥动着小拳头让李沐阳闭嘴,李沐阳赶紧双手掩嘴,笑声还是从嘴缝飞了出来。沈思妤气得一脚踢在李沐阳屁股上,一鞭子打在李沐阳矮脚马屁股上,矮脚马吃痛往前跑,矮脚马差点不认它主人了,拖着李沐阳跑了几步才停下。宋湉抱拳向沈思妤告别,因为沈思妤非常注重仪式感,见到宋湉的行别礼,沈思妤果然带着满意的微笑。

一会儿到了池塘边的家里,宋湉将马在樟树下系好,进了房里给她弄来茶水。又拿了一些好吃的,雯雯毕竟是一个孩子,边吃些东西便将家中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说了一个大概。

宋湉安抚她道:“别急!这事儿一定有蹊跷!”

去甘庄岭的道路太熟悉了,但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走过了,如今多般是甘翁和甘雯雯从对面河水走过来帮衬一下,天气已经比较炎热了,稻田已是满田禾苗,那些有条件种二季稻的禾苗已经开花结稻穗了,低着头末端带着金黄色。还有些是青青的稻穗,有些庄稼长势好的稻穗要密。

农民大部分时间都在稻田中忙活着,有些人顶着烈日在除草,因为当时没有农药化肥,因此杀虫、向田中播撒化肥之类的事儿是见不到,水利条件差的地方还有人在车水,车水声倒是此起彼伏的。过了桥,山丘地方便是红壤土,小山丘上便是枣树林,枣树目前挂的是青枣儿,也有一些樟树、苦楝树、池塘边有古柳,因此这个村庄隐蔽在绿树之中。隐隐可以看见从某处露出来的房舍一角。条件好的家庭住着瓦房,但瓦房的还是比较少,大部分是茅房。都是那种竹篱茅舍,院前一个大水塘里面有一些鸭子,鹅。它们在水面上游来游去,时不时发出一声“嘎嘎嘎嘎…”还有些鹅也扑打着翅膀,露出它洁白的身躯。

到了甘家,门槛坐着呆儿,甘老太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着!

雯雯给奶奶倒了一杯茶水,甘老太叫雯雯扶她起来,嘴里还骂着崔和生一家子人,骂到十八代祖宗那里去了。

雯雯道:“你好生养着病吧,家里都乱成这里了!”

“偷了我家的鱼儿,还打了我家的人!天底下有没有王法?”雯雯只得安慰着奶奶。

宋湉知道甘翁一定去他的稻田水塘边了,因此直接奔了过去。在稻田养鱼处果然看见他们夫妇,甘翁是坐着在稻田边一颗树下,甘夫人温氏是站在他身边的。田野的风吹得田坡下的野草、稻田的禾苗波浪似的低头,风过了又抬起头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甘翁!伤势怎么样?”

甘翁慢慢扶着树木站起来,宋湉跑上去将他扶着坐下道:“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宋湉仔细检查伤情道:“还好,没有伤筋动骨。”

甘翁已经老泪纵横地道:“贤侄,我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这年头真理是捏在拳头里面,谁的拳头硬真理便在谁的拳头里。宋湉道:“这大白天的哪个贼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偷鱼儿?回去歇息去,我去给你和奶奶弄点药来。”

甘老头见了宋湉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甘老头道:“我们穷人家哪里请得起郎中,不过也不打紧,田间地头一些草药还是认得的。”

宋湉果然发现温氏旁边有一把野草,有什么满天星、艾叶什么的。但毕竟不是什么郎中,认识的也不多,用这些草药再加桃仁倒是不错,农村哪个房前屋后没有一颗桃树呢。宋湉将他们夫妇劝回去,自己又跑到张郎中那儿要了一些跌打药物,也有张谦自制的膏药。拿来给甘翁及老夫人服下,药膏贴在伤处。宋湉从甘翁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了解了一个大概,他不仅被崔田生打了,而且他的鱼儿被偷盗了。偷盗者从他养鱼稻田趴了一口,将鱼儿赶到下面的稻田里。

窃贼一般多般晚上出没。光天化日之下村里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多般摘个黄瓜、桃子或者采摘一把青菜,庄稼人也不会计较,人家也不会对将他当成贼寇。

晚上就不一样了,月黑天高翻墙越户都是偷一些值钱的东西。宋湉今日为甘家忙上忙下的。甘翁见了实在过意不去,哭喊道:“我上辈子积德了,让公子为我这般操劳,老夫实在过意不去啊!”

宋湉握住甘翁粗糙的手,像抓住一支老树枝一般,笑道:“没事!甘翁,你和雯雯不是也给我帮忙的吗?”

晚上天黑下之后,田间的虫儿鸣叫不停,各色各样的腔调都有,有些是‘咪咪’地叫,有些‘叽叽’是发声。青蛙‘呱呱’之声也是不绝于耳。宋湉与雯雯服侍家人休息了,悄悄道:“我去田边抓贼去!你在家里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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