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末将愚钝,”郭印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封十二就算与各军将领有份香火情,但那些人只听朝廷指派,哪怕封十二肯投将军,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朝廷大军仍不会放过咱们。”

“谁说我指望封十二替我挡大军了?”隋永道斜睨他一眼,“我只是想让天下人看看,他这个皇帝当得多么不得人心,连他的儿子也会起兵反他。”

郭印轻嘶一声:“将军是想以封十二的名义起兵?”

隋永道笑笑,目光中透出一股狠厉:“既然逃不开谋逆之罪,不如痛痛快快反上一回,皇帝抓了我的外甥,我隋家是不可能再有活路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郭印倒了杯热茶,送到他面前:“末将愿为将军拼死效命。”

“还没到你拼死的时候,”隋永道淡淡一笑,“朝廷想派大军北上,光是调度粮草军需就得半月,如今南边有海寇侵扰,西部边陲又常生匪患,那两处的兵都轻易动不得,皇帝想对付洛州,只能从京城和东边调兵,如果我们能守到秋天,这场对峙就成了僵局。”

郭印思索片刻:“成僵局以后呢?”

隋永道轻哼:“北地天寒,外来的军队扛不过这里的冬天,朝廷只能撤兵,等到明年开春,谁又知道朝中是个什么情形。”

郭印听话听音,附和道:“将军说的是,京城并非铁板一块,否则也不会有人把封十二的消息送到将军这里。”

隋永道端起茶杯看了看:“我那外甥是指望不上了,我没了这从龙之功,弄一藩镇应当不过分,就算弄不了藩镇,只要封十二肯听话,借他的名头把洛州变成封地也无不可。”

郭印深以为然,笑着道:“我朝立国之初便有节度使藩镇,只是后来逐渐被朝廷收了回去,如今恢复旧例并无不妥,就看皇帝能不能想通。”

“他想不通,自然有人帮他想通。”隋永道冷笑,“再说我也管不了那许多,眼下只等封十二来,再论其他。”

“可封十二与皇帝再怎么不对付,他始终是皇子。”郭印担心,“他肯听将军的话么?”

隋永道看他一眼,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充满轻蔑与嘲讽,过了半晌方才渐渐止住。

“皇帝派他来洛州就是让他送死,你以为他心里没有怨恨?”隋永道话音冰冷,“他这些年为何要紧抱太子大腿,还不是因为太子能保他无恙,而如今除了我,没人能让他活命,只要他不傻,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将军!”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急唤,一名国字脸的将领匆匆跑进帐内:“将军,辕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京城来的钦差。“

隋永道面色一沉:“什么时候?共有多少人?”

“就在一刻钟前,共有十人,”国字脸将领禀道,“末将亲自验过他们的文书,的确是钦差不假。”

隋永道冷冷看向郭印:“怎么回事?”

他自从接到封十二离京的消息,便命洛州知府严加盘查过往旅客,当他发现洛州知府背地里搞小动作,更是当机立断,命郭印带兵接手城门防务。

依照行程推算,封十二一行至少还有三日才抵达洛州,那么辕门外出现的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

郭印看见他质疑的眼神,心里一慌,赶紧回话:“将军明察,末将查过近日进入洛州的人员名单,并无封十二一行。”

隋永道哼了声,转向前来通禀的将领:“钦差在哪儿?”

“末将已命人将他们领到附近的帐篷安置。”国字脸将领回道。

隋永道扬起两道浓眉:“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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