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白的地方也要搓。需要耐心，很费工夫。虎鲸们都爱搓澡，这是跟他们增进感情的重要时间。一边搓还要一边拍拍他们，跟他们说说话，搓完了给他们奖励些吃的。在海里，虎鲸会互相蹭身体，也会通过刮擦海草来去除角质。”
庄舟在阿莫的白斑上搓了一会，惊奇地发现搓下来的皴也是白色的。他望向林瑶，看到林瑶在非常仔细地给阿莫搓着背鳍，额发上淌着汗水，眼里满是幸福。
“太阳这么大，他们会被晒伤吗？”庄舟问。
“很不幸。会的。自然环境中，虎鲸可以躲到海下躲避阳光，但这里水池的深度不够。虽然有一些遮阳的设施，但仍然很容易晒伤。另外，由于环境和水质的变化，食物的限制，虎鲸在人工环境里待久了，背鳍往往会由于胶质流失变得弯曲。在海里，则要好得多。你看椰子这家伙，背鳍多直啊，真希望永远这么挺拔。”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当然啦，要不我早走了。不过话说回来，时间长了，人都会厌倦，会感到枯燥。这里的工作很辛苦，再加上收入缩水，很多人就离开了。我舍不得这些虎鲸，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林瑶道。
接下来的培训期间，庄舟他们又学习了给虎鲸喂食、利用奖励机制引导虎鲸做动作、给虎鲸体检、清理泳池、如何使用手势和口笛等等。庄舟学得非常认真，这是他跟爷爷学捕鱼后第一次这么投入地做一件事。培训期结束后，他已经能独立完成保育员的工作了。
林瑶告诉他要多跟椰子说说话。她说椰子非常机灵，听多了很多都能明白。但是，庄舟说的不多。对于阿莫，他充满了好奇，想了解关于这头虎鲸的一切；但有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避开阿莫的目光，感觉这头虎鲸会把自己看穿。培训结束后的一天，他问林瑶：“虎鲸有智慧吗？”
“虎鲸跟海豚、白鲸一样，都是很聪明的动物。至于是否有智慧，比如跟人一样的智慧，我不确定。”林瑶答道，“我能确定的是，他们拥有感情和灵魂。虎鲸的大脑中，负责情感的区域比人还要大，他们的情感表达也会比人丰富。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会表现出快乐、骄傲、满足、焦虑、沮丧、悲伤、愤怒等等情绪。就跟小孩一样。”
“你觉得椰子有没有什么不同？”
“比较帅吧，我爱死他了。他应该在跟我的榴莲谈恋爱。他们两个长大后会是一对。等你给椰子当了一段时间保育员后，我会教你如何训练他，到时候可以让椰子跟榴莲联合演出。我都想好了，保准很精彩。”
“我总觉得椰子和榴莲在对话。”庄舟说。
“对啊，虎鲸有自己的语言的。当然跟我们人类的语言不一样，是动物之间传递信息的语言。”
“我们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吗？”
“那不行。国外的科学家都研究过，虎鲸使用的是低级的动物语言，就像黑猩猩家族成员之间的语言，我们解释不了。”林瑶答道。
阿莫也在观察庄舟。安娜说这个人除了不太说话、动作比较慢之外，没什么不同。阿莫不这样认为。庄舟给自己清洁身体的时候，会一点一点地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慢慢地，完全不着急。他跟阿莫之前遇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太专心了。有的时候，阿莫会看着庄舟的眼睛，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年轻人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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