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景,春雨如酒。

湖岸小街灯火稀疏,堤上寥寥无几的铺子也都关了门,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水珠砸在油纸伞上的脆响。

船夫回头看过去,发现岸边正有两名女子小跑过来,边跑边招手呼唤。

雨势渐大,又别无他船,船夫便将摇橹船驶回岸边停靠,应了声,“哎~船来咯~~”

许仙隔着舱板,隐约听见女子的声音:“我姐妹二人行至此处,这天忽然落雨,不知船家可否搭我们一段?”

“当然可以,两位姑娘快上船吧。”

由于许仙给的不是包船的价钱,所以船夫答应的很爽快。

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靠外侧的舱帘被掀开,一阵清冽的幽香夹杂着湖风吹了进来。

许仙抬眸望去,微微惊诧。

这二女一个身着簇锦白裙,杏眼桃腮,柔肌胜雪,一头黑发梳作精致的蝴蝶髻,风雨之中云鬓飘飘,香姿五色,眉目如画,竟是世上罕有的人间绝色。

另一个青绫束发,翘鼻红唇,身后斜挎一柄长剑,说不出的干练飒爽。

艄公眼睛都看直了,搜肠刮肚也没憋出一个好词。

许仙怔了怔,认出对方就是昨日断桥上的那两位姑娘,昨日自己归还珠钗,可还未多说两句,就被临时刷新出来的伙计抬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真是好巧啊。”

女子坐在许仙对面,两人对视了许久,不知为何陷入沉默。

看着眼前之人,白衣女子目流漪彩,眸光仿佛透过陈旧泛黄的记忆,望见了当年那个小小牧童。

本以为千年岁月早已抚平一切。

可真的再次见面时,纷扰的心绪依旧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那位女侠打扮的青衣女子付完钱,回来径直落坐在白衣女子身旁,盈盈妙目好奇的打量着许仙。

眼前这个人,浓眉,高鼻,双眸湛湛有光,生的骨清神秀,温润出尘,感觉好像比当年更好看了,还多了不少阳刚之气,怪不得姐....嘶?姐姐!

白衣姑娘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微微扭头,掩耳盗铃似的移开目光。

纤细的手指微微扯着衣襟。

许仙坐在一边,两位女子坐另一边,只隔着窄窄一块垫板,小小的船舱略微拥挤,前世许仙就极少和女生单独相处,此时稍显局促,但他知道如果再不说话,气氛就会越发尴尬。

轻咳一声,许仙主动开口道:“那珠钗,看上去是宝贵之物....”

此时,那支翠绿珠钗就插在女子的发髻之上,簪花精美,流苏轻曳,更衬的主人眉眼清浅,神韵天成,说不出的温婉绰约。

“是啊。”女子口唇轻启,谢道:“多亏公子捡到,这是母亲遗物,是万万不能丢的。”

“姑娘客气,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目光碰触,相视一笑,青衣女子一双美眸不住的在两人脸上逡巡,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坏了,姐姐明明说见一面就走....

这次是白衣女子主动开口,柔弱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在下姓许,单名一个仙字。”许仙应答道:“杭州本地人士。”

许仙报了名姓,白衣女子也通名道:“小女子名叫白锦儿,自巴蜀之地而来,这是我的妹妹青竹,我姐妹二人是来淳阳镇投亲的。”

巴,巴蜀?

许仙怔了怔,道:“巴蜀距此四千里,两位姑娘倒是走了很远。”

何止是很远,古人行百里就算得上是出远门了,至少要提前半个月筹备干粮盘缠,巴蜀之地距离淳阳镇不少于两千公里,更有蜀道难的险峻之称,这两位姑娘千里迢迢,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白锦儿美眸低垂,轻然问道:“方才听船家说,许公子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

“大夫不敢当,只是个郎中罢了,承蒙乡里抬爱,行医混口饭吃。”

白锦儿两人早已将许仙打听清楚,知道这是他的谦辞。

所谓的丁评新秀,花小蝶、陈有名都是天才,那位叫作李十针的青年更是千里挑一的天才,可他们都称许仙为天才....

白锦儿微微迟疑,又问道:“不知公子贵庚多少,府上还有何人,宅落何处....”

许仙答道:“在下今年十八,寒舍住在城东过军桥坊、太平巷,家里本来有个姐姐,前年过世了,现下只有姐夫。”

“公子是单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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