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独自眺望海洋。

太阳从远方升起,在海面上映出一道耀眼的橙黄光斑。

和娜塔莉发色一样,亨利忧心思虑,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亲眼看到她的头发?

鳕鱼村,槽港,航线上,明明每次都感觉娜塔莉就近在咫尺,亨利却仿佛瞥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裂他和娜塔莉的重逢。

他本打算凭借翱翔号的速度,在航行中追上那条载满货物的贸易船。

可是,接连一个月的逆风,让翱翔号吃尽苦头。

亨利只能下令,于海面螺旋前进。

难道我注定抓不住娜塔莉吗?亨利沉沉叹气,可是,我答应过馆长……

亨利不得不用力在脸上拍了拍,以给自己打气。

现在放弃还太早,逆风的舰船,绝对不止翱翔号一艘!

想到这里,亨利稍微安心了一些,同时,疲倦也随之而来。

一整晚放哨,早就消磨了亨利的精力。

已经成了翱翔号船长的亨利,本无需承担这个工作。

但他有自己的盘算。

乌鸦巢是船只上最为摇晃的落脚点,亨利离开海洋多年,待在这儿,能让亨利更快适应甲板上的节奏。

亨利从主桅上方爬到甲板,并派其他水手接替岗位,自己则返回船长室入睡。

关门前,他听到了其他船员的抱怨声。

对于这些曾经与老章鱼马蒂姆一起刀尖舔血的虾米来说,才加入不久的亨利无疑是个外人。

何况亨利还很年轻。

因此不少人对亨利的掌权颇为不满。

不过眼下还只是背后议论,毕竟亨利亲手斩杀马蒂姆乃是事实,他们不敢轻易在亨利面前拔刀。

但亨利可以预见,不久便会有人开始质疑亨利的武艺。

所以亨利亟需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

马蒂姆的床很软,亨利很快睡着……

“咚咚咚!”

不知睡了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将亨利惊醒。

亨利立刻跳下床,打开房门。

门外班森一脸紧张地说:

“头儿,有情况,后面有条船追了过来。”

亨利马上迈开脚步,绕上侧面的斜梯,打算登上驾驶台。

“什么船?”

“还是那艘三桅帆船,船首有狗头雕塑,头儿,那艘船似乎追了咱们一路。”

亨利经过掌舵的壮汉米科,来到船尾,扶着护栏眯眼眺望。

他马上锁定了目标,那是一条米黄色的重型船,说成战舰应该更合适。

自打他们离开槽港,时不时就会发现这条狗跟在他们的船后。

尽管亨利多次将其甩掉,那条船却阴魂不散,总能追上来,就像是一条猎犬,只要咬住猎物便不会松口。

“那应该是槽港领主派来的追兵。”

“你说忠犬?”

“嗯,你看那猎犬船头,不正证明了这一点吗?”

班森的脸上立即浮现担忧:

“头儿,那怎么办,忠犬是个恐怖的海上指挥者,被他歼灭的海盗团不计其数。”

“自然不能应战,以轻型舰正面对战重型舰,无异于自取灭亡,”亨利宣布结论,“咱们逃!”

忠犬固然善于追踪,但海鸥却有翅膀。

亨利转过身,观察翱翔号上的情况。

船员各司其职,帆布半升,桅杆顶部的骷髅旗朝西北飘扬。

他站在米科身边,下令道:“右满舵,主帆顺七,前帆顺七。”

旋即,便听到滑索与齿轮的琐碎声响。

米科大喊回应:“满舵右!”

沃尔和威尔逊也分别高声回传:

“顺七主帆!”

“顺七前帆!”

声音落下,翱翔号开始右倾转向。

等到帆船快要面向正西方时,亨利再次下达指令:

“中舵,主帆中,前帆中,主帆全升,前帆全升。”

又是一阵操作的声音,随后依次传来回复:

“舵中!”

“中前帆!”

“全升主帆!”

“全升前帆!”

“中主帆!”

此时,主帆和前帆都因海风吹拂而紧绷鼓起。

翱翔号开始加速,朝着正西方航行。

班森见状,蹙眉道:

“头儿,西方只有无尽的海水,一旦遇上风暴,翱翔号便会迷失方位,我们都将死在船上!”

“只有这个办法,”

亨利来到右尾舷,指着追逐不休的战舰,

“那条船开有桨位,逆风和无风状态下,我们不可能跑过它,所以我们总能被追上。”

班森反驳:“但它也有帆。”

“划桨帆船虽然灵活,但是船底很宽,所以阻力较大,在顺风满帆的情况下,更快的是我们这艘轻型船。”

亨利平静地望向那条黄狗,眸中自信无比。

虽然他可能是这条船上最年轻的水手,但也绝对是最有经验的海盗。

无论是船只指挥还是接舷战斗,亨利都得心应手。

他在海上诞生,在海上成长,他的体内流着海洋的血,他天生就是海上的王者。

海鸥正在飞离忠犬,亨利脸上展露微笑:

“好了,等彻底甩掉他们,我再想办法靠岸。”

“亨利,你这个懦夫!”

忽然的咒骂,令亨利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看过去,说话的是沃尔。

沃尔旁边的威尔逊,也马上说道:

“我们都是海上的战士,我们应该与追兵接舷战斗,而非一味逃跑!”

如果船上有反动派,那么领头羊必然是沃尔和威尔逊。

所以他们趁机发难,亨利不算意外。

但章鱼必须能顺应各种海流,亨利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那不是战斗,而是自杀,来者是忠犬的舰船,他的威名不用我多说,还是你们有谁认为自己能够战胜忠犬?”

那两只领头羊陷入片刻沉默,随后沃尔转换攻势:

“如果是马蒂姆,一定会选择反击!”

“马蒂姆已经死了,你想步他的后尘?”

语罢,亨利握住了自己的斧柄,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寒芒。

沃尔立即被震慑住了,威尔逊见状接过旗帜:

“但也不能总当逃兵,看看你当上船长以来,都怎么带领我们的,没有任何成就,我甚至记不清上次靠岸是什么时候了。”

事实上,自从亨利当上船长,翱翔号就未曾靠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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