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刀大都是腰刀,配合盾牌使用,名为刀盾兵,刀身不长……三尺二寸,也就是90到100厘米。

而陈锐腰间这把长刀是他在双屿岛上偶尔获得的倭刀,极为锋利,刀身长五尺左右,加上刀柄,全长接近两米了。

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忿忿的兄弟在城门口接应之后,陈锐与老哈随赵贞吉这位河南道御史驱马出城,同行的还有一人,是赵贞吉的弟弟赵颐吉。

老哈身为锦衣卫,引路是其本职,陈锐沉默的跟在身后。

其实陈锐性情虽然刚强,有着军人独有的秉性,但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此刻的沉默是因为他所见所闻。

几乎处处可见难民,哀嚎和哭喊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俺答汗虽然没有直接攻打京师,但将京畿北部肆虐了个遍,连蓟门官军都已经败北,前日又杀到了通州。

被摧毁的村落、城镇数不胜数,无数的民众只能逃往京师,但却又进不了城,而且城门外本就有着数以万计的民众定居……换句话说,他们只能在城外等着命运的抉择。

如果没有意外,这些人中相当一部分都会被鞑靼杀死或者掳走,沦为农奴。

陈锐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冰寒,一个国家的首都,让外敌如此肆虐,还有哪怕一丝丝的尊严可言吗?

走得稍微远一些,道路两旁时不时出现的尸首让陈锐的眼角不停的跳动。

陈锐是和平时代的军人,但并不是只知道在训练场逞威的军人,他在西南边境执行各种任务,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的……

“鞑子!”低低的吼声响起。

陈锐顺着喊话的赵颐吉的视线看去,西侧的村落中,有数十鞑贼出没。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被驰来的马匹撞飞,凄惨的撞在墙壁上,马上的骑士一手挥舞着腰刀,另一手抓着一个袋子。

陈锐知道自己不应该冲动,自己应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有的时候,人之所以是人,往往就是因为情绪催动了行动。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陈锐已经驱马赶上,抓起鞍上的长枪在空中略一挥舞,直直的朝着那名骑士的头顶砸落。

骑士略有些愕然,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见枪杆闪电般砸落,只来得及勉强避身,枪头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

“陈小哥!”老哈只来得及喊上这么一句,眼睁睁的看着那名骑士在坐骑上来回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倒。

老哈先拔出腰刀,警惕的看着围过来的数十人,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那人,细看了几眼,不仅嘴角动了动。

明明是砸中肩膀,但脖子却开了个大口子,血液正噗呲噗呲的往外冒着呢。

老哈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陈锐,心想这小子倒是手辣,而且在电光火石之间能够侧击用枪头划破对手的脖颈,手段实在不凡。

“你别开口,不是鞑子。”老哈低声吩咐了句,盯着围过来的数十骑兵,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丢了出去,喊道:“北镇抚司奉命护送都察院御史往大营宣谕诸军。”

做鞑子打扮的数十骑兵很快就退走了,老哈带着陈锐回到路上,才解释道:“可能是宣府、大同的边军,如今军中粮草不济……”

赵贞吉只哼了声,驱马继续往北。

陈锐回头看了眼那个村落,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但至少刚才那个孩童,已然胸骨断裂,魂归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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