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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吞吞地爬上了窗头,焦虑在我脑海中准时敲响了生物钟,已经是秋天了所以也没有感到很热,空气很潮湿,可能是位于亚热带的原因,起来洗漱好,早餐只是一些玉米,嘴里正嚼着干巴的玉米,眼看到,多普特伸了一个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明显也是洗漱好了,脸上的面具也重新带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但他很明显没有吃早饭的意思,
“快点吃,早上还有行程…”
他说的这话,隔着面具让人感觉有气无力的。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出发,先生!但你不先来吃一点嘛?”
我把两根皮都没包的烤熟的玉米斜插在了自己的长裤口袋里,完后我又跟多普特说了句“稍等”出门转了一圈,回来了,大衣内侧口袋里便多了一颗烤红薯。
“这里的人都蛮热情的——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或者要不要跟那个镇长道个别?”
“不用了,他也习惯这样…这是我们之间的“方式”。”
“方式”吗?很奇怪的默契啊…说实话,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没看到那个镇长,早餐倒是帮我们准备好了…
我又看了一眼,精致的瓷盘盛着垒成一个三角形的冒着热气的玉米——或许这就是尊敬吧,毕竟多普特是一位医生。
多普特从自己的衣袍里,掏出一个记事本,作了一个便条放在桌上,这便是,告别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看似简陋实实则精致的小屋子,走进了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中。
手里感觉少了什么,莫名总有着一丝不习惯,我用自己的双手,一颗一颗的剥开,拦在我路上的玉米秧,比人还高一个头的玉米秧,无穷无尽的玉米秧,多普特的身影在我前方时隐时现,到了最后只能看到前方的玉米一片一片的在微微的晃动。这么多的玉米,我不经疑问,这里的气候真的适合种玉米吗?玉米们没有回答我,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晒晒太阳、伸伸懒腰、跟着微风起舞着。那么我在干什么呢?我行走在这,一大堆“高个子”中间,突然有了这么一个问题,我一直对那个多普特医生言听计从,这是因为我己经没有了目标了,就像在田地里的玉米,站立在一大堆玉米中,不知道日月的变化,不理会生老病死,任由微风与农夫的手摆弄着,哪怕有了短暂的清醒,一眼望去身旁都是那一望无际的玉米,玉米不能说人话,在他们之间行走的时候,偶尔能遇到相同的人,也能坐在玉米荫下聊上一整天,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慢慢的人都散了,我也就陪着月亮,在这一片玉米之中睡着了。
我如是这般想的,哪曾想到,秩序之间,我已经走出了玉米田,两边是连绵的山丘,二者挤出了一条山谷,而这个玉米田的尽头,已经深入了这条山谷一定的距离了,山谷中深处还窜出了一条溪流,钻入了玉米田之中,谷底最窄的地方也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层层叠叠的岩壁与层层叠叠的绿植,倒让这里显得没那么空旷,但同时,这又极其乏味、单调且无聊了。有趣的倒有一处,那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一座背靠玉米田的黑色小屋。
你是也不能说它黑,因为上面大片大片地盛开着鲜红色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好像永远也数不清,远处,我本以为是何种鲜花,走近了才发现确实是鲜花——茎杆上没有毛——这玩意不是虞美人,是罂粟。
我停住了脚步,眨巴了一下嘴,但是走在前面的多普特已经先我一步站在了门口敲响了门环了。
开门的人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本以为拥有一座这样一般美丽的“花屋”,在这一片荒芜的峡谷中——宛如乱石丛中突然漫出一抹生命的绿色——而身后的玉米地则是黄绿色的天一般,能有如此耐心的必定是一位可敬的女士或是慈祥的老人,而开门的这位却是一位比我还高的大汉,这人衣发整齐。大衣长裤虽为灰色但并不单调,一张扑克脸硬的像一把圆头锤——是一个当保安的好苗子。而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绕了过来。
“哦豁,多普特,真想不到以你的风格居然还会大白天来——来!先进来歇歇!啊!安博!不要堵在门口。”
门口的那位壮汉别看体型高大,行动却不笨拙,在帮我们将行李搬进去后,又开始拿着一个小水壶开始浇起屋内乱长的花朵——对,屋内到处都是交缠的罂粟,衣柜里,床底下,就连地板下面也探出了一两枝,不过奇怪的是,屋子里的花朵都是呈现的一种盛放的状态,我甚至都还没见到一株含苞的罂粟或是它的球状果实,它们的茎不像是花巷,有好似藤蔓,有时候好几珠,如胶如漆一般编制成了一个又一个篮子挂在高深的天花板上,天色开始暗淡了,我竟一时看不到那上面是什么,还有这些花,这些真的是花吗?我轻拂花着身旁的这些红色,中间是一个用树桩做成的大圆桌,整个桌子几乎被花瓣给淹没了。一旁的墙壁上有一大片划分成很多格子的大柜子,里面的瓶瓶罐罐好像装着星星,有规律地演奏着无名的歌谣一般,红的、绿的、黄的,在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之后,闪的更快了。而端坐在这花之海洋里的,
“来,坐。龚理先生与多普特先,我想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
这一身浮夸的兜袍,修长的手指上别着金色的烟枪,是之前,那个一直能从口袋里拿出烟斗的男人……
“哦,先生,我对你可能缺一个正式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格里弗斯,角落里的那位,你可以称呼他为安博。还请这次交谈能够愉快!”
他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金丝眼镜,戴在了脸上,嘴里的烟还叼着。飞出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圆圈。
天,暗了下来。窗口处,红色的霞光抹满天空,金色的圆盘沉入了地平线下的深海。格里弗斯打了个响指,他的手套上便燃起了一丝火苗,他用火苗点燃了桌子上的烛台,此时,世界已经遁入了黑暗,唯一可见的便是那微弱的烛光与,忽明忽暗的烟灰。
我在桌子旁抽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的夜晚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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