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毫无生气的李京辰,才突然发觉到他如今的名字是他曾经最引以为耻的观言,他被骗被利用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却也在什么都没有后糊里糊涂地选择了这个他最瞧不起的名字。他恨着引盈盈却又挣扎着,此生不见对于他而言只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枷锁一个解释一个不愿承认的枷锁罢了。

可真是个蠢人。

本需给秦观言处理下后事的,沈未看着秦观言枕旁的锦囊,缓缓地拆了开。

观言哥哥,

展信安

你肯打开这个香囊,说明你对我还是信的,我很开心。接下来我会与你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你若是依旧选择相信我,那么我在巫山等你。

信中将引盈盈所经历和秦观言所不知道的事缓缓道来,每页纸上都有被眼泪晕开的墨迹。信中说了他们的子母蛊术,让他在蛊发之前一定要相见。但是这一切秦观言都看不到了,到最后,引盈盈想让他活下去,但是十几年的虐待与无视也伤透了这个少女的心,少女用这种看似可笑的办法卑微地问他,你还信不信我。

她等来了答案。

秦观言信她吗?也许信吧,但是在那可笑的尊严面前他一次次地选择了舍弃她。也许最后他不拆那个锦囊也是他为了挽救自己那一文不值的尊严最后的挣扎吧。

巫山

沈未自嘲地想着,我还回来做什么,秦观言死了,引盈盈也活不了,这买卖做的有点亏了。又想着来都来了,不进去总归是更亏。

沈未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引盈盈的房间,房间收拾的很整洁,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也很温暖,妆台上放了崭新的胭脂水粉,金银细软也都不见了,仿佛在等一个新主人的入住。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拉回了沈未的神思。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消瘦的独眼男人推开了房门,身后站了一个比他稍微矮了些的男子。沈未上下细细的打量着:“你是初五?后边那位是初三?”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递给了沈未一个锦盒:“盈盈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是你应有的酬劳。”说罢便转身离去了。沈未见初五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地问道:“盈盈走了,你们打算去哪?”壮汉微微地抬起了头,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头顶朱红的房梁,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待壮汉走后沈未打开了锦盒,锦盒中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一本琴谱,一本技法以及一封简短的信。

沈未公子,

展信安。

世人皆知酒狂,却不知道琴谱易得,技法难学。若沈未公子他日寻得一位在音律还算有天分的孩子,配合着这技法,想必再现酒狂也并非难事,而我和师父一脉也算是有了传承。盈盈也在此谢过沈公子了。

愿安好,

引盈盈

沈未读过信后自言自语地笑道:“还真是生意人,是多一句都不说啊。”

一对真兄妹产生了本不该有的情愫,处处算计,处处胜。

一对假兄妹却如真兄妹般相互照拂,步步为营,步步败。

造化弄人。

权势弄人。

讽刺。

真是讽刺。

沈未宿醉半月后,终于在宿醉中找到了重返建安城的理由。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马上十五了,也不知道建安的月亮圆不圆?”

“奴家可没去过建安,公子这是想回建安了?”沈未身侧的娇娇儿软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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